今天中午盧思薇主動走出別墅的大門,和他散了半個小時的步。他真的很開心。“山上的空氣多清新,陽光也很明亮,比市裡好太多了。有時候,人多跟大自然接觸,心情也能變得平和。”
那時盧思薇還沖他笑,沒想下午睡一覺起來,她就吵著要回市裡。
管培康也就答應了。
因為很多事經不起回想,一想心裡會發毛。比如說他一意孤行,把堂堂一個知名企業的董事長弄到山頂上來。如果她的病情沒有好轉,相反還進入了長達兩三個月的抑鬱期,那他要如何和盧家人解釋。
淩彥齊問:“你們到哪兒了?”
“靈芝區。”
“下高速去天海壹城的酒店。跟她說我去找她,讓她稍安勿躁。”
“你過來?也好。本來就沒我這個外人什麼事。”
“康叔,這一次我還真沒把你當外人。我媽生病期間說的那些攻擊人的話,你不要那麼在意。”淩彥齊感慨,有血緣的家人倒是不少,可誰願意在這個節骨眼。”
是七月份司芃和盧奶奶住的那間總統套房。
淩彥齊走到門口,就隱約聽見說話聲,離主臥越近,聲音越清晰。是盧思薇在訓人:“你個大學校長,要不要點臉,你騙我上清泉山,哼哼,被我識破了,又想把我囚禁在這裡。虧我還以為,這世界全他媽的不可靠,連兒子都靠不住,就你靠得住。藥肯定也被你換了,害得我天天睡,睡得跟傻子一樣,什麼事都不知道。我要離開這裡,我要離開你這個騙子。”
都不是什麼好話,但只一聽,淩彥齊便心安了。秦朗醫生週一還上清泉山看過盧思薇,說情況不太樂觀,今天才週三,她就從低谷爬出來。
媽,你是知道你兒子快頂不住了?他站在門邊上,還想聽他們吵會架。“哐當”,有什麼東西被扔在地毯上,響聲沉悶。他又在心裡叨嘮,總統套房裡的藝術品你也扔。哪怕看上去不是真的,也得賠不菲的錢。然後呢,等回過神來,又得說自己花大錢買了一堆的破銅爛鐵。
管培康勸不聽,無奈地說:“我沒有囚禁你,是彥齊安排你住這裡的,他等會就過來。”
“他會過來?”盧思薇哼出聲來,“上週五到今天幾天了?我那樣離開酒店,他連個電話都不打。他只想守著那個小太妹。”
淩彥齊敲了敲掩閉的房門,門內兩人同時出聲:“誰?”於是他把門推開:“媽,你不要說你兒媳是個小太妹。”
盧思薇嘴角一扯:“她不是太妹,誰是太妹?誰認她是兒媳了?”
管培康還什麼都不知道:“嘉卉什麼時候是小太妹?”
母子兩人都沒接話。淩彥齊看他媽的打扮,穿紫紅色t恤和黑色家居褲,外面套了件管培康的藏青色夾克,臉上無妝,黑眼圈很重,配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
放飛自我應該有段時間了,所以才會逮誰咬誰。
見兩個男人都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她,盧思薇想了片刻說:“彥齊送我回去,我明天要去公司,都快十天沒上班了。”
“公司的事,交給於總他們就可以了。”淩彥齊回答。
“可以個屁。”盧思薇穿成這樣就要往外走,推門時又轉身回來,“管培康,你為什麼要藏我手機?”
“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好好度個假,沒人來打擾。”
盧思薇赤著腳走到淩彥齊跟前來,看他神色:“你那位unce搞不定假的郭嘉卉?”
管培康這才反應過來:“嘉卉是假的?”
“沒什麼搞不定的,我們報案了,接下來是警察的事。”淩彥齊轉頭朝管培康說:“她是假冒郭蘭因女兒來騙遺産的,有時間再和你詳細說。”
“既然搞得定,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
盧思薇一直盯著淩彥齊的臉看。不是她樂意這麼盯著,而是她的精神集中不起來。過好一會兒,她再次確認:“也不是那個小太妹出事了?”
“沒有事。”淩彥齊再否認。
“哦。”盧思薇終於發現淩彥齊臉上哪裡不對勁了,他的眉頭是皺起來的。從小他一遇上困難點的事,就愛這樣。“那真是公司出事了?”她回頭看管培康,人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她突然就暴怒:“你他媽兩個混蛋在瞞著我什麼。把於新兵給我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