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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司芃不是一直呆酒店?”已到最後關頭,王隊把他能呼叫的人全給用上,安插在金蓮陳潔逃亡的各個可能環節上。

他也是下了血本,把前途全壓在“陳龍涉黑案”上。今日成了,公安部的一等功妥妥收入囊中,萬一呢,陳北沒被抓住,這兩個還逃成功了,他的職業生涯也就到此為止。

“不,她們早就知道司芃的存在,沒逃就是要等今天。陳潔和麥子聯手了,她們抓住司芃,現在不知道要去哪兒!”

去你媽的,王隊在電話那端連罵兩句髒話:“我馬上派人去追。”

這天的太陽有點懶,到十點半才徹底從灰白色的雲層裡爬出來。一爬出來,便將儲存半個上午的能量釋放出來,天空明媚異常。

那輛彷彿剛從泥坑裡拉上來的麵包車,身上的泥巴剛被太陽曬成塊,就被蔡成虎驅趕著行駛在海堤大道上。

車裡,彭明輝扭過身子,沖著躺在地上的司芃說:“小花啊,鬥,你是鬥不過小潔的,她比你厲害,她還有個更厲害的媽呢。”

司芃閉上眼:“你告訴她們我還活著的事了?”

“她們的方法渠道多得是,不從我這裡,也能從別人那裡知道訊息。這幾天,你見著你爸了嗎?沒有吧。當年你走後,她們去小樓洗劫一空,和你有關的東西都給燒了。你就沒有能治住她們娘倆的辦法。報警?報警有個屁用?你連個證據都沒有。公安局裡都有她們的人,案子都立不了,我告訴你。這社會就是贏者通吃,你懂不?怪就怪你媽當年不教你這個。二叔也不多說,你點個頭,只要不要再追究小潔這件事了,我做個中間人幫你們調停,好不好?”

說得正在興頭上,一直靠著車門的麥子突然哂笑。彭明輝停頓好幾秒,才想起接下來的話:

“你別以為二叔是在幫她們,你把曼達搶回去做什麼用?做生意你不行的,可是陳潔不一樣,她那個在網上賣衣服的店,就她和幾個小姑娘,生産車間都沒有,一年掙好幾千萬,現在還有人搶著要來買她的牌子和那個賬號,三四個億?厲不厲害?我讓金蓮給你錢,你拿著這錢一輩子過得逍遙自在,何苦還要回來操心?讓這娘倆給你打工好了。”

大鳴集團這些年留在國內的産業不多,也不知名,彭明輝便以為它和曼達是差不多的資産規模。也沒人和他說過,郭蘭因到底留了多少遺産,他同樣想當然地以為,郭嘉卉一個外孫女,能分到幾個錢?也就是金蓮陳潔這種女的眼界太淺,幾個小錢都想要,千方百計巴結新加坡那個老頑固。

他分析過了,兩姐妹爭奪的重心還是曼達。所以,只要司芃肯放棄曼達,金蓮和陳潔就沒必要死咬著她不放了。

司芃已從被棍子打懵的恍惚中回到現實。

現實無比殘忍,空氣中彌漫的都是血的味道,血腥、血統、血緣,還有什麼,血一樣的親人,血一樣的仇人,多麼密不可分的關系。

昨天她才知道,有人以枯槁身軀的點點血液來愛她護她,今天便有人要取走她的血,為貪婪和狠毒澆築王冠。再來一個,也是她的血緣親人,可他的眼裡沒有正義,沒有親情,沒有良心,只有金錢。

“你為什麼不勸陳潔去自首呢?”

“自首啥呢?你們兩姐妹,不要打打殺殺的,像以前那樣感情好得不得了,……”

司芃沒等他說完,哼哼笑出聲來:“你走吧。”

蔡成虎也怕他壞事,催著讓他下車:“彭二,你別又當婊子又立牌坊的。”

彭明輝摸摸後腦勺,不知該怎麼辦。沒撞見就算了,撞到了他還什麼都不管,將來以何面目去見彭光輝。

麵包車已駛過沙南的海堤,上了山路,走一段路,蔡成虎終於發現後面跟著的白色雪鐵龍。

那輛車彷彿也知道自己已暴露,突然提速駛上來,越靠越近,把麵包車擠到兩車道的最右邊,挨著山腳行駛。

真是跟蹤過來的,可車前的牌照d市,又不像是警察。麥子盯著窗外,沉聲應對:“貓哥,加速超過去。”

蔡成虎猛踩油門,雪鐵龍始終同步跟著,不慢一分,也不搶一米,就是要逼停他。他搖下車窗,探出頭罵一聲:“你個傻逼啊,好好的路不走。”

小車也搖下車窗,露出一個年輕男子的側臉,濃眉長眼,高挺鼻樑,留了點絡腮胡,一隻耳朵上有整排的金屬耳釘。這人似曾見過,但這會蔡成虎想不起來,他只覺得怪異,因為這個男人還算白皙的臉頰上,有幾道長長的淚痕。他在哭!

他媽的,流年不利,好好開個車都能遇上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