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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帥哥的視線轉向還留在客廳的那盆金錢樹。

司芃硬著頭皮過去:“剛剛搬了一盆出去,我現在搬這個。”偏偏這次使了吃奶的勁,花盆紋絲不動。帥哥既沒有喊停,也沒有要過來幫忙的意思。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怎麼辦,索性保持半蹲抱著花盆的姿勢。一旦站起來,長手長腳都不知往哪裡放,更尷尬。

盧奶奶出來喚了聲:“阿齊,你不是說下午才過來麼?”

“晚上他們非要搞個派對,所以中午先陪你過節。”

司芃第一次聽到帥哥的聲音,緩慢清越,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勾起他的情趣,符合他的樣貌,還有她心裡的認知。

盧奶奶這才看到被花盆遮擋的她:“阿齊,你過來幫下忙。司小姐,我講過了,你一個人搬不動。”

淩彥齊這才進客廳,邊走邊把袖口解開推高,動作不疾不徐。司芃站起身,同他一起把花盆抬去院子。盧奶奶招呼她進去吃水果點心。她回盧奶奶的話:“不了,店裡還有事。”

出門剛走兩步,身後響起平淡的聲音,還是白話:“那個,你力氣很大嗎?”

司芃回頭,淩彥齊站在院門口,模仿她剛才抱花盆的姿勢:“拖或是推不更好麼?為什麼要抱?”

“有問題麼?”司芃想了想,“我給店裡的飲水機換水,也是這麼抱水桶的。”

淩彥齊轉身進院子,順便帶上門。隔著鐵柵欄,司芃瞧見他嘴唇一抿:“沒問題,只是有點反差。”

中秋後,永寧街連下幾場雨,酷暑一去不返。司芃還沒來得及遮住身上的肉,就給凍感冒了。一連好幾天她都昏昏沉沉,只顧半趴在桌上睡覺。

到週日下午,雨勢已小。店內無客,司芃把大燈熄了,腳搭在前方的桌上,半躺著看窗外掛在花架上的綠蘿,看葉尖凝聚的水滴,嗒嗒嗒,一聲一聲,有條不紊地滴落在石板路上。

最吵人的孫瑩瑩不在店裡。下雨天咖啡店的生意更差,她曠工去做禮儀小姐,她讓司芃也去。司芃說:“那誰看店?”

“你還真當自己是店長,這麼個破店,守著有什麼意義?”孫瑩瑩不懂司芃,又不是千金小姐的出身,幹嘛跟錢過不去:“區文化展開三天哎。一天三百,三天就九百呢。龍哥一個月給你多少工資,不也就五千塊麼?三年都沒漲過。”

“沒勁,你去吧。”吵死人了,司芃擺手讓她快走,“不扣你全勤。”

盛姐一聽,即刻也跑跟前來:“司芃,我也請個假去趟醫院,感冒沒好呢,嗓子難受。”司芃面無表情地看她兩眼,也甩了甩手。盛姐脫了圍裙往外走,又轉身:“不扣全勤吧。”

“不扣。”司芃說完,無意識朝小樓望去。淩彥齊正站在院門口,換下了平日的正裝。他穿亞麻寬松的長袖襯衫,搭配休閑長褲。隔著雨簾,隔著玻璃,他也在看她。

司芃把兩條張狂的長腿從桌上撤下,扯順衣服下擺坐正,才意識到淩彥齊為什麼看她。拖著重重的身子,她起身推門出去。鬆散的雨裡,她抱胸斜靠在花架子上,架勢起足了,才偏頭朝小樓,大剌剌地、放肆地看過去。

蔡昆的目光一直追隨她到店外,茫然不解她為何感冒了還要站到雨中去。但他已養成凡事不多問的習慣,隨即低下頭,接著玩手機遊戲。

陰天雨霾,降低了視野的清晰度。司芃仍看到淩彥齊嘴邊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轉身進院子。她一呆,對抗就這麼完事了?他媽的,自己跑出來淋雨也是有病。

半分鐘後鐵柵欄開啟,淩彥齊撐透明雨傘走出來,過馬路,徑直朝“舊日時光”走來。

永寧街上再無他人,坡面被雨水沖刷一新,波光粼粼。風吹葉落,衣衫翩翩,淩彥齊像極了無印良品廣告裡出來的男演員,一身的性冷淡。

司芃突然想起孫瑩瑩所說的“高階慾望”。

淩彥齊已走到跟前。司芃不矮,甚至比永寧街一半以上的男性都要高,仍要稍移視線,才能看到那張精緻冷淡的臉。

他問:“現在營業嗎?”

司芃側身,讓客人先走:“當然營業。”

待淩彥齊坐定,司芃遞過一杯檸檬水和飲品單:“先生,想喝什麼咖啡?”

淩彥齊翻開名單,上面只有各式咖啡以及少量烘培糕點,並不是他意想中——炸翅薯條和三文治都做的街邊小吃店。

可他望了望店內僅有的兩名店員,還是寧願相信他們只是懶,不願多增添些賣品和收入,也不願相信,這真是一家檔次不錯的咖啡店。

他再看向司芃:“都是現磨?你做?”

司芃點頭,把左胸前的名牌弄正:“是的,我是店長兼咖啡師。”

淩彥齊眼裡的玩味更深:“那你有什麼推薦?”

對於不熟悉品味的顧客,第一次當然推薦意式咖啡。司芃說:“先生要不要來一杯拿鐵?我們店裡的咖啡都是精選的阿拉卡比豆……”。

淩彥齊仍低頭看飲品單,沒有回應,司芃也覺得說得太一般,腦內靈光一閃,轉口道,“要不來一杯手沖咖啡?我們店裡有來自哥斯大黎加的日曬瑰夏,還有夏威夷的柯娜。如果你中意,……,我也可以幫你沖一杯馬來西亞的白咖啡。”

白咖啡並不是指咖啡的顏色是白的,而是馬來西亞流行的一種咖啡製作方法。市面上也有賣的,但大多是馬國進口的速溶咖啡。

至於咖啡店的主流,仍向歐美日韓看齊,主打意式咖啡,偶有手沖的單品咖啡,很少會涉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