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還回來嗎?”
說得好像真和她有一腿似的,淩彥齊瞥寧筱一眼,“和你有關系嗎?”他從二十層的消防梯下來,側門出去。細雨紛紛,他冒雨橫過馬路,走十分鐘就到小樓。
廳裡已熄了燈,院門上了鎖,往二樓望,也不見燈光。姑婆一向早睡,可他沒想司芃也不當夜貓子了。他打通電話:“下來幫我開門。”
“這麼晚過來幹什麼?”
“想你。”
他是想她,可他不敢來。
盧思薇讓他和彭嘉卉下個月去新加坡訂婚,給了他們點時間答複,到今天還沒來催。
她不是有耐心的人,只能是彭嘉卉比他還不想訂婚,先出手了,且她能拿出來的理由太正當、太及時了。“本來就不牢固的感情,有了第三者,然後讓我視而不見地和彥齊訂婚?”
要是她當面提出,盧思薇不可能這麼委屈未來的兒媳。查他的日常生活和交友圈,盧思薇有經驗。他有過許多次的體會,在他覺得一切都好時,他難得的體會到他人帶來的平靜愜意。這種人通常入不了盧思薇的眼,她對他人的肯定幾乎都來自於“進取”兩個字。
淩彥齊沒有遺傳到她半點進取的基因,他煩透了這種必須拼搏、必須成功的膩味人生。
要是一般的朋友,像之前教他皮雕的師傅,不涉他思想和生活的根本,盧思薇會忍耐一陣,也許動手也許不動手,看她心情。要是女人,且一看就是靠副皮囊攀附男人的女人,盧思薇通常是分分鐘就出手搞定。
如雷霆如暴風,或霹靂或席捲,不出三天,他的生活就會回到原樣。
他不該在非常時期來小樓。可他是真想司芃,尤其是下午被蔡昆當場捉住之後。他想過來看看,解釋也許毫無意義,但他害怕司芃對他還有的那點點情意,徹底涼透了。
那晚,他是被司芃的言語激著了,負氣不想理她。可回過神想,一個女人要斬釘截鐵再三地宣告她不介意,他到底該不該當真?
他通常能和女人相處得很好。他溫和,面對分歧矛盾,從頭到尾都不會有惡語。要是不覺得麻煩,還會安慰哄勸對方。那些藉著怒意說出來的真心話或是氣話,他也從不放在心上。
他溫和,也只是看似溫和。愛情裡很難有真正的平等。只不過以往要妥協的人,從來不是他,直到遇上司芃。她是他世界裡的一顆釘子。
他站在院門外,看見客廳亮了一盞昏黃的夜燈,窗簾上人影浮動。司芃拉開窗,走到臺階換鞋,下來給他開門。也許剛從被子裡鑽出來,胳膊有點冷,她披了一條長長的灰色紗巾。院子裡飄過一陣風雨,紗巾裹著光潔的長腿飛舞。
這樣的司芃,他還沒見過,像個沉靜溫柔的女人。
讓人一身雨意,也有想要她的沖動。
司芃開了鎖,再望院外:“你沒開車?”那就是從天海壹城走過來的。他曾說過,他在天海壹城有公寓,原本是讓她去住的。
淩彥齊沒有答她話,等院欄門開一邊,他進來便緊摟司芃,被雨水打濕的嘴唇緊貼在她的唇上。一想到他直接從另一個女人那裡過來,司芃不想和他接吻。臉往右邊一偏,推開他。
淩彥齊沒有罷休,捧著她的臉不許動,嘴唇再湊過來,越吻越投入,司芃退後兩步,直接被壓到牆上,越壓越緊。
攀在牆頭的常青藤一點點地往下滴水,冰涼的觸意讓兩人的唇短暫地分開。淩彥齊用鼻尖輕輕蹭著她的嘴唇:“都說想你了。”
好像不給他吻,都是他人的錯。
一個二十七歲男人的撒嬌,竟然也讓司芃心顫。看來以後要習慣聽他的甜言蜜語,還要習慣不把它們當回事。她扭頭看半開的院門:“我把門鎖了。”
兩人輕輕上樓,淩彥齊緊拉她手去到他的房間。才關上房門,他壓過來又親又揉。
他心裡想的只有這回事。司芃推開他。
“怎麼啦?”
“沒興趣。”
“那我讓你有興趣點。”淩彥齊的手伸進長t恤裡。
司芃心裡更煩躁,抓著他的手摔出來說:“你洗過沒有?”
“到底怎麼啦?”淩彥齊佯裝不知她的情緒從何而來。
“你要是和別人做過,起碼得洗幹淨才來找我。”
淩彥齊忍著笑:“好,那我去洗澡。你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