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茴把邵南洲塞進了鐘裡房間的窗簾後,然後急匆匆地下樓開門。
“怎麼這麼喘?”鐘裡溫和地看著自己妹妹,換了鞋走進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還一頭的汗水,是不是驚呆了?”鐘裡笑了兩聲,“想要給你一個驚喜,楊叔也來了,不過現在在酒店,我跟媽過來接你過去。”
鐘茴驚訝,她看著跟在鐘裡身後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吳湘,“你們怎麼都來了?”
吳湘像是嗔怪一樣看了她一眼,“既然你不願意回洵北市,那隻好我們找過來了。總不能過年讓你一個人在這裡吧?”說著,她看著鐘茴已經換好的衣服,“看來都已經準備好出門了,那趕緊穿好衣服出來吧,你哥哥丟三落四的,他上樓去拿他的u盤。”
“上樓!”鐘茴抓住了這兩個字,震驚回頭,鐘裡已經走在樓梯上了。她閉了閉眼,算了,順其自然吧,如果現在她跑上去攔人,才更可疑。
鐘茴穿著大衣站在吳湘身邊,她雙手緊緊地拽緊了胸前的包帶,因為緊張她臉色有些泛白。
現在二樓,鐘裡推開門,一進來,他就發覺不對勁兒了。鐘家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換過家政阿姨,阿姨知道鐘譚文的習慣,每次是將床上的杯子疊起來的,四四方方。可現在,他床上的被子是像尋常人家一樣平鋪在床上的。鐘裡走到床邊,伸手掀開了被子,枕頭上有個小小的凹陷的痕跡,他微微抿唇。
家裡還有別人。
現在鐘裡還不好下結論那個人究竟是在鐘茴的允許下入住,還是……第二個想法太危險,鐘裡不由正了神色。
晨風從陽臺上開啟的窗戶上吹了進來,這是邵南洲起來後特意開啟通風的。可現在,似乎成了暴露他的出口。風將窗簾揚起,露出了他半個身影。邵南洲已經感覺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出來吧,窗簾後的。”下一刻,他就聽見了鐘裡的聲音。
還是被發現了……
邵南洲微窘,這種莫名有種做賊的感覺在心頭揮之不去。再一次見到鐘裡,他就算是再聰明也從未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邵南洲抬手沖著不遠處的男子打招呼,“好久不見,鐘哥。”
如果說邵南洲現在的感受是尷尬,那鐘裡就是震驚了。他雖然料想過可能是鐘茴認識的人,可怎麼也沒想到是眼前這一個。“那個,邵,邵南洲?”鐘裡現在的表情很精彩,“你不是小茴的同學嗎?那個,在洵北市的?你怎麼在這兒?”
一連串的問話,已經完全表達了鐘裡此刻的內心,簡直就是意外之外的驚嚇啊!
邵南洲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腦袋,“昨天來找小茴玩的,沒想到你們也從洵北市過來了。”想到上樓時某個小學生拉著自己手指頭驚慌的模樣,邵南洲心軟了,繼續說:“鐘茴她也不知道我會過來,手機不小心在機場掉了。所以,她才讓我在這裡借宿了一晚。鐘哥,你被怪她。”
鐘裡眼神古怪地看著說話的人,他像是會責備自己妹妹的人嗎?“那,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吧,你不也是來玩的嗎?我們正好也是要逛逛古城牆那邊的景區。”鐘裡想了想說,總不能把從千裡迢迢過來的小夥伴扔在一旁吧?
邵南洲有那麼一瞬間就要答應了,指不定下面還有他未來的丈母孃呢!現在可是好好賺表現的時機。“不用了,鐘哥。昨天我已經去過了,其實我也就是在江陽這邊中轉一下,我買了下午一點過去華城的機票,現在也準備去機場了。”他婉拒了,“鐘哥,還能麻煩你個事兒嗎?這件事情就咱們知道就行了,可以嗎?”
他在鐘家留宿這事,就他們三人知道就行了,邵南洲不想給鐘茴帶去什麼麻煩。
這話正中鐘裡下懷,後者眼裡終於掠過一絲贊賞,“我也這麼想的,那我先下去了,她們已經等得急了,到洵北市,改天再約出來打球?”鐘裡上次就想要跟邵南洲切磋切磋了,帶著他妹妹變得開朗的少年,他想要多認識認識。
在家門口快要把秋水望穿的鐘茴終於看見了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鐘裡,她緊張地看了看他身後,驀地一下鬆了口氣。
“u盤找到了?”吳湘隨口一問。
鐘裡摸了摸腦袋,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又忘記了……
跟楊正彙合後,鐘裡這才走到鐘茴身邊,他伸手替自己妹妹壓了壓帽子,又將那雙涼颼颼的小手放進了自己手心裡,“下不為例啊!”他輕輕開口,“你一個人在家,就算是認識的人,我也會很擔心。”
鐘茴一愣,猛地覺察到現在鐘裡是在說什麼,臉上瞬間像是充了血一樣,她呆呆地看著鐘裡,小心翼翼地將心頭的疑問拋了出來,“哥哥,你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