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衣男嚇得火燒屁股一樣從地上彈了起來,扭身沖向禱告室深處。
室內無風,禱告臺上的燭光卻搖曳生姿。
翠花眼神一凜。
“回來!”
襯衣男聽出了她的聲音,跑得更快了,幾步就沖到了擺放在最裡面的巨大十字架下面。
二樓鑲嵌著花紋的黑色護欄縫隙間垂下了一條長著倒刺的“血鞭”。
“你回來—”
一切都太晚了。襯衣男意識到不對勁時,那條“血鞭”已經巧妙地纏上了他的脖子,像圍巾一樣圍了好幾圈。
“血鞭”如嗅到生人氣息的巨蟒一樣興奮地纏緊了他,密集的倒刺刺破了他的脖頸。
翠花停下了腳步,看著襯衣男的腦袋軟軟地耷拉下來。
“我們走吧……”
眾人以為事已至此的時候,一聲巨大的聲音過後,襯衣男的屍體不翼而飛了。
二樓破裂的牆板處,流下一滴一滴的血,永無止盡,像沒有關好的水龍頭。
泰莉劇烈地顫抖,彷彿有什麼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翠花飛奔回來,緊緊地捂住了泰莉脫口而出的嘶吼。吉爾和佩頓看得呆了,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吉爾心裡更是五味雜陳。
從什麼時候起,這個臉色蒼白力大無窮的小女孩成了他們的主心骨?
翠花沒空回應吉爾關注的眼神。她閉上了眼,屬於人類視野的色彩迅速褪去,眼前是灰濛濛的一片。
翠花眼睛像紅外線一樣上上下下掃了個遍,沒有找到舌頭怪那標誌性的耀眼紅色。
她知道舌頭怪去了哪裡了。
她剛一跨進教堂大門的時候,就聞到了從二樓傳來的喪屍混著人肉的味道。人肉的味道很不新鮮。對她而言,還是喪屍散發的氣味更好聞,像一碗滴了香油的鹹豆腐腦,鮮香爽滑。
但其他舌頭怪肯定抵擋不住人肉這樣的美食誘惑。
聯想到資料裡提過,這個教堂裡還隱藏了一個殺人類來喂自己的喪屍妹妹的老教父,翠花猜,舌頭怪八九不離十沖去找他們了。
“它走了。”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眾人卻十分默契地明白了翠花的意思。
“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吉爾點了支煙,緩緩地吐出了一個漂亮的煙圈。
“我們私底下叫它舌頭怪。不過,保護傘公司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舔食者,怎麼樣?”
翠花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繼續科普。
“四肢著地善攀爬,表皮脫落,大腦外露,手腳退化成尖爪,舌頭足以刺穿牆壁。”
“這些,只是保護傘公司龐大的生物産品線上的一個品種而已。”
翠花靜靜地等待眾人的質疑。
果然,吉爾先開口了。
“那麼他們給你取了一個什麼好聽的名字,保護傘公司龐大的生物産品線上的另一個品種?”
翠花知道,能否徹底獲得這三個人的信任,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