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那丫鬟點頭,太後才高興道:「去庫房裡拿些補品和藥材過來,叫人給徐氏送去。」
「還有今年新進的蜀錦,也挑上幾匹給徐氏送去。」
太後臉上滿滿都是笑意,竟一點兒都不覺著蜀錦貴重,連她平日裡都不怎麼捨得用。
盧嬤嬤見著太後這樣,抿嘴一笑,道:「肅王妃真是好福氣,能得太後這般看重。那蜀錦太後這裡也只有幾匹,倒都賞給肅王妃了。」
聽著盧嬤嬤的話,太後只笑道:「她替煜兒生了嫡子,這樣的功勞,哀傢什麼好東西都捨得賞她。」
盧嬤嬤點了點頭,就叫人下去準備了。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這京城裡該知道的人都知道肅王妃誕下嫡子,太後、皇上和宮裡頭的主位娘娘都派人送來了賞賜。
事情傳到鎮國公府的時候,穆芷徽當下就將手中的茶盞摔了個粉碎。
「小世子,徐氏竟有這樣的福氣!」
一旁的丫鬟如春見著自家主子這樣,心中也是緊張得很。
自打二姑娘回了鎮國公府,這性子是一日比一日厲害了。動輒責打跟前的奴才,一個不小心,就叫人拖出去杖責,就連原先的夏暖姐姐,也被她趕出府去了。
「徐氏的身子如何?」
「回主子的話,說……說是母子平安。」
穆芷徽臉色陰沉,不等她開口,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賀氏從外頭走了進來。
賀氏一進來就見著地上碎了一地的茶盞,不禁皺了皺眉。
自打芷兒從王府回來,脾氣就一日比一日不好。
一個不如意,就摔這摔那,鎮國公府家大業大,可也不能這麼個任意妄為。
見著賀氏進來,穆芷徽吃了一驚,上前幾步,福了福身子道:「母親不是去了祖母那裡嗎?」
聽著自家閨女的話,賀氏看了她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聽到徐氏誕下嫡子,我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就向老太太告退了,過來看看你。」
賀氏說著,拉著穆芷徽的手坐在了桌前。
早有丫鬟手腳麻利,將地上的茶盞收拾走了,又上了兩盞茶來。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事情既已如此,哪裡是你難受就能改變的。你這性子,也該收收了。」賀氏拍了拍她的手,溫聲道。
自己生出來的閨女自己知道,這幾個月來,芷兒心裡有委屈,才這麼大的脾氣。
可不管怎麼說,生再大的氣也不是前幾日蘅丫頭過你這來,你卻是愛理不理,連個好臉色都沒。」
說這話的時候,賀氏臉上帶了幾分隱忍的怒氣。
穆芷徽本就因著徐昭誕下小世子的事情心裡頭不痛快,聽著賀氏這話,心裡頭一瞬間便煩躁起來,想都不想就開口道:「母親這是替二嬸來質問女兒嗎?」
她的話音剛落,賀氏跟前的詹嬤嬤就開口道:「姑娘不可胡說,太太這幾個月,整晚整晚睡不好,還不都為著姑娘的事情。姑娘這些話說出來,太太心裡頭得有多難受。」
其實穆芷徽將這話說出來,心裡也知道是自己錯了,可聽著詹嬤嬤的話,卻是無來由惱怒起來。
母親還沒說什麼,如今竟連一個奴才也敢對她指手畫腳來教訓她了。
「放肆,你一個奴才也敢教訓我?」
詹嬤嬤一時就愣在了那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很是難堪。
這些年她在太太房裡伺候,府裡的人哪個不給她幾分臉面,她哪裡被人這樣當著丫鬟婆子的面責罵過。
不等詹嬤嬤開口,賀氏就拿起桌上一杯冷水潑在穆芷徽臉上。
「清醒些了嗎?」
穆芷徽一時愣住了,冷水順著她的臉頰淌下來,滲進領口中,叫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見著母親陰沉中又滿是失望的神情,穆芷徽心裡咯噔一下,淚珠就忍不住滾落下來。
「母親,女兒錯了,可女兒心裡頭苦啊。母親知道下頭那些人怎麼說,都說女兒是被王爺厭棄,才趕回孃家的。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女兒這樣賴在孃家不走,白吃白喝,活的連她們當奴才的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