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冊子上記載著人實實在在是出宮了,誰能想到,傅嬤嬤會容貌盡毀,在浣衣局一呆就是二十多年,臨死前,還將深藏心底的秘密告訴了穆妃,說貴妃娘娘是被皇後俞氏害死的。
韓子煜看完手中的密信,眸子裡透著無限的寒意,順手就將信封遞給了站在一旁的沈長生。
沈長生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接了過來,這一看,心中便咯噔一下。
果然,貴妃娘娘之死,還真跟慈安宮那位太後娘娘有關。
沈長生視線不自覺朝自家殿下看去,他也是一早就覺著這事情透著古怪。
一個俞氏,再加上一塊兒摻了返魂香的徽墨,就能將貴妃娘娘害死?
貴妃娘娘跟前的幾位嬤嬤,都在宮中多年,難不成都看不出一點兒不對來?
尤其,聽宮裡的老人說,貴妃娘娘病逝前時常在書房裡寫字,許是受了累,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如今想想,興許問題就在這裡。
貴妃娘娘當年,是真不知那返魂香,還是被人逼迫,才不得已親手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這密信中,查出當年太後曾傳召過貴妃娘娘。
太後向來不喜貴妃娘娘,甚至不許貴妃娘娘去慈安宮請安。
「殿下,即便當年太後曾傳召過貴妃娘娘,也算不得是證據。那日太後和貴妃娘娘具體說了什麼,如今只有太後娘娘一人知道了。」
聽著沈長生的話,韓子煜冷冷吩咐道:「派人查查盧嬤嬤在宮外還有什麼親人。」
沈長生一聽就明白了,殿下是想從盧嬤嬤的嘴裡知道當年的真相。
可盧嬤嬤跟了太後多年,哪裡能輕易撬開她的嘴。
除非,是拿她一家子人的性命相逼。
這手段雖然有些下作,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真能問出什麼,貴妃娘娘在地下也能瞑目了。殿下往後也不至於事事都要顧及著孝道,被太後牽制了。
沈長生應了一聲,就拱了拱手,朝殿外退去,才剛邁出一步,就被自家殿下叫住了。
「穆妃那裡,也派人盯著些。」
「是。」沈長生詫異了一下,就明白過來,殿下是在懷疑,那穆妃娘娘沒有將全部的真相說出來。
只是說了有關俞氏的一部分,而關於太後娘娘的,卻是隻字未提。
沈長生神情複雜看了自家殿下一眼,應了聲是,退了下去。
轉眼就到了穆蘅萱進府的日子,因著是侍妾,所以府裡並沒做什麼準備,只一頂青色軟轎去了鎮國公府,將人從後門抬了進來,住進了秋苑去。
「娘娘,穆氏在外頭,來給娘娘磕頭見禮了。」
瑞珠從外頭進來,福了福身子,回稟道。
徐昭看了一眼坐在下頭的齊氏,才笑了笑,叫人將穆蘅萱帶進來。
瑞珠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娘娘大度,可婢妾卻忍不住替娘娘生氣,鎮國公府這可是明擺著專門和娘娘過不去。」
先是穆芷徽,如今又是穆蘅萱,難不成這鎮國公府嫡出的姑娘,都是上杆子給人做妾的。
說到底,還不是攀龍附鳳,想著有朝一日能成了後宮正經的娘娘。
見著齊氏眼中的惱怒,徐昭心中瞭然,一個侍妾她是不放在心上,可齊氏就不一樣了。
自打俞氏被廢,齊氏的恩寵就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新人進府,她可不是要提起心來。
「好了,人都進府了,說這些做什麼,本宮可盼著後院和睦,省的叫殿下煩心。」徐昭看了齊氏一眼,開口道。
齊氏面色微微一變,忙收斂了幾分,應了聲是。
正巧瑞珠領著穆蘅萱從殿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