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未說完,徐昭卻是鬧了個大紅臉。
江嬤嬤察覺到徐昭不好意思,在心裡微微搖了搖頭,別說娘娘不好意思了,她這個老婆子都覺著不好意思。
昨個兒那浴室,聽說鬧騰的撒了一地的水,進去收拾的宮女都是紅著臉從裡頭出來,連話都不敢說了。
殿下在乎娘娘,她要不提醒著些,往後這兩位主子還不定怎麼鬧騰呢。
徐昭才喝完了藥,拿了塊兒蜜餞放到嘴裡,就聽到外頭一陣吵鬧聲,緊接著,江嬤嬤神色慌亂從殿外進來,連鬢角都有些亂了。
徐昭甚少見著江嬤嬤這般失態過,下意識心裡頭就咯噔一下。
「娘娘,不好了,皇上方才在乾璽宮,突然就昏迷了。」
徐昭一聽,當即就變了臉色。
這幾個月來,宮裡頭的人都知道,皇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像是一下子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生無可戀了一般。
宮裡頭的人都說,皇上這樣,十有八九是因著已故的貴妃。
等徐昭趕到乾璽宮的時候,一眼就見著眼睛紅腫,臉色蒼白無比的穆妃。
見著穆妃的臉色,徐昭便知皇上這次,定是病得很重。
天色漸漸暗下來,很快就到了晚上。
徐昭和眾位皇子公主還有各宮的妃嬪全都跪在乾璽宮的殿外,皇上只傳了太子一人進去。
乾璽宮的氣氛格外的凝重,徐昭跪在那裡,整個人都被寒風吹得快要僵硬了,身子動都不能動。
這個時候,殿門終於開啟,魏公公從裡頭出來,說是叫眾人進去。
因著在寒風中跪了許久,徐昭站起身來的時候,膝蓋處疼的厲害,雙腿都有些麻木了。
內殿,充斥著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兒,更有一種死寂的氣息,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皇上躺在雕刻著九龍的床榻上,太醫們都守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聲音沙啞,面色青紫,給人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
「松……庭。」
魏公公從桌上拿起一道明黃色的聖旨來,交到戶部尚書馬松庭手中。
眾人跪下。
馬松庭緩步上前,朝著皇上榻前拜下,才伸手接過聖旨。
「皇太子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
最後一個字落下來,眾人齊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咳嗽幾聲,睜開眼睛,視線朝跪在地上的眾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