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昏迷,哪能下得了旨,是太後娘娘下了懿旨,叫王爺在乾璽宮侍疾。如今俞氏被廢,太後哪裡還能想得起安王來,更何況在太後心裡,一直都是最疼肅王殿下的。」
乾璽宮
下午皇上醒來一會兒,用過藥後又睡著了,晚上的時候竟發了熱,人都有些燒糊塗了,竟說起胡話來。
「卿兒,卿兒,是朕……」
太後坐在那裡,聽著皇上嘴裡的話,面色微微一變,看著站在一旁的韓子煜道:「有太醫和魏公公照看就好,你隨哀家出去坐坐,哀家有話和你說。」
韓子煜聽著太後這話,應了一聲,就跟著太後走出了內室。
見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太後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
這孩子,性子也不知是像了誰,太醫們見著他,個個都緊張起來。
「這事情哀家也聽說了,到底是過了許多年,你要想開些才好。太過執拗,反倒是疏遠了你和皇帝的父子之情。」太後坐在軟榻上,看著站在那裡的韓子煜,意味深長道。
聽著太後的話,韓子煜卻只淡淡應道:「孫兒不敢,俞氏的事情一切聽憑父皇處置。」
聽他這樣說,太後的臉色變了變,覺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格外的無力。
只是,煜兒的性子她還是能琢磨出幾分的,這話說出來,也未必是真心。
不過,是在敷衍她這個皇祖母罷了。
太後微微皺了皺眉,心裡頭有些不舒坦,可韓子煜說的話又挑不出什麼錯來,所以最後到底也沒繼續說下去。
「那鎮國公府的三姑娘,你覺著如何?」太後拿起手中的茶盞喝了一口,隨口道。
「孫兒未曾見過,不知該如何回答皇祖母。」韓子煜拱了拱手,回答道。
太後被他的話噎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只笑道:「無妨,等過幾日,哀家派人傳她進宮,你二人正好見見。那穆氏是個不知分寸的,這個三姑娘,聽說是個極懂事的孩子,她進了王府,定不會惹出那麼多的事情來。」
太後說著,就將視線定在他的身上,等著他說話。
韓子煜卻是皺了皺眉,平靜道:「孫兒請皇祖母恕罪,孫兒並未有叫鎮國公府三姑娘進府的想法。」
他的話音剛落,太後臉上就露出幾分惱怒來。
如今京城裡都傳遍了,哪個都知道鎮國公府三姑娘不久就要嫁進肅王府了。
這三姑娘,哪裡比不上那穆芷徽?煜兒自己不也瞧不上那穆芷徽嗎?
如今她做主換個人,還有什麼不好?何至於說出這種話來,下了她的臉面。
太後本想再說什麼,可見著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只輕輕嘆了口氣,道:「天色晚了,哀家也回慈安宮去了,皇帝這裡,你和魏公公好生照看著些。」
「是,孫兒恭送皇祖母。」韓子煜拱了拱手,又將太後送到了門口,這才回去。
這會兒天色已經黑了,太後從乾璽宮出來,坐著攆車一路回了慈安宮。
等回了慈安宮,盧嬤嬤伺候著太後梳洗,才扶著太後躺下來。
盧嬤嬤才想放下帳子,就被太後伸手阻止了。
「你說,是不是那徐氏在背後說了什麼?」
聽著太後的話,盧嬤嬤愣了愣,看著太後臉上的神色,才明白過來太後這話是什麼意思。
「太後多心了,王爺的性子太後是最清楚不過的,哪裡能事事都聽徐氏的話。」盧嬤嬤想了想,才又接著道:「老奴琢磨著,是王爺自己不想和鎮國公府牽扯上關系。畢竟,當年因著鎮國公府大姑娘的事情,王爺可是受了不少非議,那穆側妃也不是個懂事的,王爺對穆家的女兒哪裡還能存著好感?」
盧嬤嬤沒有說的是,因著寧貴妃的事情,王爺心情不好,哪裡還想納什麼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