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親自給倒了杯茶遞到韓子煜面前。
「妾身以茶代酒,敬王爺一杯,恭賀王爺終於達成心願。」
說這話的時候,徐昭的眼睛看在韓子煜身上,一動不動,帶著幾分打趣的味道。
韓子煜勾了勾唇角,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盞,嘴裡卻是說道:「以茶代酒怎麼行,昭兒可不誠心?」
說著,就揚聲叫人拿酒進來。
徐昭見著他的動作,也沒攔著,等丫鬟拿酒進來的時候,二人只喝了一杯,徐昭就叫人將酒撤了下去。
「王爺這兩日腸胃有些不好,太醫說了可不能多飲酒。」
在這種事情上,徐昭向來是說一不二,格外的管著某人。
韓子煜只笑了笑,任由連翹將酒拿了下去。
皇上立肅王為太子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自然也傳到了徐家各房的耳朵裡。
三房、四房倒是沒什麼心思,只叫人送了厚禮過去。可長房的王氏,卻是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聽到這訊息,就派人去了宋府,說是自己病了,叫徐徽回來一趟。
如今徽姐兒身份上雖然尷尬些,上頭有個正室孔氏壓著。可到底她肚子爭氣,這些年給宋家生了兩個孩子,而且還都是兒子。那孔氏膝下只一個閨女,寵愛更是比不上徽姐兒,所以日子也比之前要好過多了。
可即便是好過了,一個姨娘的身份,就叫她像是吞了口蒼蠅一般,每每想起,心裡就膈應的厲害。
她的徽姐兒,怎麼能一輩子都當個妾室,被人嘲笑。
之前她是沒有法子,如今聽到皇上立了肅王為太子,心思便又活絡起來。
這一回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是徽姐兒自己拉不下這個臉面求到昭丫頭面前,她就豁出去這張老臉,怎麼也要給徽姐兒求個體面,叫昭丫頭在宋家面前遞個話,好將徽姐兒抬了平妻。
想著這個,王氏心裡就嘔得慌。
恨不得叫那孔氏立時就死了,好給她的徽姐兒騰個位置。
「你去,給二房遞個帖子,說明日我和徽丫頭到府上串串門,看看弟妹得不得空。」
姜嬤嬤跟了王氏多年,哪裡不知道自家太太心裡對於大姑娘成了宋家姨娘的事情一直都耿耿於懷。
聽著這話,便知道太太的心思了。
幸好分家後,自家太太和二房也走動的勤快,不然,這一回突然上門,難免被人看低了去。
說起這個,姜嬤嬤也很是替自家太太委屈。倘若不是為了少爺和姑娘,太太何至於這樣舔著臉上門。
她不是不知道,下頭有些人亂嚼舌根,說是太太為了巴結二房,竟連顏面都不要了。
姜嬤嬤應了一聲,還未退下,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有丫鬟進來回稟:「太太,老太太那裡又鬧騰了,說是生氣摔了茶盞,正責罵屋裡的丫鬟呢。」
王氏聽著這話,眼中忍不住露出幾分厭煩來。
「摔了就摔了,從庫房重新挑幾個換上,多大的事。」
那丫鬟低著頭,小聲道:「回太太的話,奴婢聽說老太太是因著肅王妃的事情生氣呢。說是肅王妃成了太子妃,卻是個不孝順的,竟不知道來給她這個當祖母的請安。」
「屋裡的小丫鬟勸了一句,老太太就動怒,說是連她一個丫鬟眼裡都沒人了,吵鬧著要太太過去一趟呢。」
王氏聽了,只嗤笑一聲,面上露出幾分嘲諷來。
老太太這是病糊塗了,還妄想著昭丫頭去給她磕頭呢。
王氏嘴角彎了彎,對著那丫鬟吩咐道:「我哪裡有空應付她,叫她鬧騰吧,等沒力氣了自然就不鬧了。」
那丫鬟臉色變了變,應了一聲,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太太這樣,若是老爺知道了……」
不等姜嬤嬤說完,王氏就笑著道:「老太太糊塗了,老爺可不會糊塗,這時候,老爺還能叫老太太作死,將這一家子都給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