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當時我怎麼知道我壓著的人是少爺。黃智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少爺,你剛才口口聲聲大罵他老鬼,你把他當成了鬼,他也一樣估計是把你當成了小鬼了……”
我只有苦笑的份,因為事實確實如此。少爺神色古怪地看著我,半晌才道:“老許,你真是老牛了,如果你真的壓了個鬼,你也敢那麼一下子?”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這家夥從來都是百無禁忌,在古墓中最忌的就是這個“鬼”字,偏偏他還說個不停,如果真是壓著的是個死鬼,我只怕還不是那麼一下子那麼簡單。
“不要說了,四處看看找丫頭和出路要緊,你累不累啊?”我沒好氣地白了少爺一眼說道。
“老許,我已經走不動了……剛才那一下子,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感覺,我的五髒六腑都已經被扯得裂開了。”少爺毫無形象地躺在地上。
“你還活著!”我沒好氣地說道。
黃智華的體質比我好得多,整個人趴在地上,舉著手電筒正在照著什麼,對我說:“老許,你快過來,這是什麼?”
我好奇,忙著也湊了過去,藉著手電筒的反光,原本宛如的凝脂白玉般的白色石臺中,隱約居然有著影子。我心中好奇,也學著黃智華的樣子,趴在上面,這一看,我不禁嚇得魂飛魄散……那個裡面,居然是一個人……“難道這是個棺材?”我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恐,抬頭問黃智華。
黃智華搖頭,半天才說,看著不像,裡面的應該不是活人……我心想裡面的當然不是活人,這個裡面哪裡有活人來著?
“你們在看什麼?”少爺也才湊了過來,從黃智華的手指接過電筒,學著我們的樣子,趴在上面凝神細看。半天才道:“有什麼好看的,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少爺的眼睛出問題了?我一邊想著,一邊忙著再次趴上去看,但是這次,半透明的石頭居然空空如也,確實是什麼都沒有。我心中一驚,剛才我和黃智華明明都看到石臺內彷彿有人,現在怎麼就沒有了?
難道是發光?我一邊想著,一邊再次趴過去看,依然是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彷彿,原本石臺內的人在一瞬間跑掉了,就剩下一個空殼留給了我們。
我心中打了個突兀,這情景也太詭異了,而且這地方也不容久留,當機立斷地道:“別說這麼多,我們先離開這裡找丫頭要緊,這石臺連一條縫隙都沒有,如何開啟?”
“老許,你說怎麼辦?”黃智華問我。
我看了看那個像是滑梯一樣的螺旋形滑梯,皺眉道:“下去看看!”想要上去,就得再次經過那個漩渦。在那樣的自然力量面前,人微薄的一點力氣顯得微不足道,我們無法透過漩渦跑過去,唯一的法子就是在這個地下墓室內,尋找新的出路,老天保佑,希望這裡能夠找到出路。
我把包再次背在身上,然後將青銅古劍也一併綁在身上,頭頂上的礦工燈指望不上了,只能靠手電筒,幸好這次我們有著充足的準備,連手電筒都帶了備用的,否則在這漆黑的地下墓葬中,還真是寸步難行。
那樣螺旋形的滑梯既然像是小朋友玩的滑梯,我也不客氣,直接坐了上去,然後用力地向下滑去。
白玉滑梯果然打磨得非常光滑,加上我穿上厚厚的水靠,根本就感覺不到摩擦的力道,很快,我的身體就順著螺旋形的滑梯快速下滑,下滑……實話說,我不知道這條螺旋形的滑梯將要通向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這螺旋形的滑梯有多長,也不知道滑了多久,就在我已經頭昏眼花的時候,陡然我身體一震,重重地摔在地上,背後同時傳來少爺的大呼小叫讓我趕緊讓開,否則撞死了可與他無關。
我靠,我也想要讓開,難道我願意當人肉墊子?可是問題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動,少爺已經以雷霆萬鈞之勢,帶著一股勁風撲了過來,索性平躺在地上,任由他把我當成了人肉大墊子。
真是風水輪流轉,剛才在高臺上的時候,我壓了他一下,報應這麼快就來了,我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差點被他壓散了架。
黃智華的情況比我們兩個要好一點,在螺旋形的滑梯盡頭,硬生生地剎住了身體,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同樣的問題,我也想要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啊?我推開少爺,從地上爬了起來,四處看了看……這裡應該算是地下墓室?因為在螺旋形的石階下面,是一處同樣的純白色石頭鋪成的平面,再向下就是幾排石階,不多,我大概地掃了一眼,正好九級,而在石階的下面,是一座龐大的白玉門戶,門口擺放著兩只巨大的石頭瓶子一樣的東西,也同樣是純白色的石頭打磨製造。
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古代什麼墓葬的門口,會擺設石瓶這樣的裝飾品的。一般來說,墓室的門口都是擺放貔貅、贔屓、龍、麒麟、天祿等等神獸的石雕作為鎮墓之寶,或者稱之為守墓神獸,擺放兩只石瓶,算是什麼東西?
我讓少爺小心,就先舉著手電筒,向下走,同時提防著機關設定,這個墓葬的規模太過宏大,四處都是機關密佈,一個不小心就可以把小命送在裡面。
但是,九級石階走下來,我倒是走出了一身的冷汗,偏偏四處平靜得如同死了一樣,別說是什麼機關屍蟲、詭異的守墓神獸,就連普通的蟲子都沒有冒出來一隻。
我好奇心強烈還帶著完全不怕死精神的少爺已經一步搶到了白玉石門的門口,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光滑如玉的白玉石門上,繪制著淺淺的線條,純粹的刀工刻畫,沒有絲毫的彩繪或者別的裝飾——石門上繪制的內容,赫然是就是那個相貌類似於丫頭的少女,斜斜地倚靠在一隻麒麟神獸的背上,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似乎正看著我們這三個闖入者。
我定了定心神,繼續看著石門上的影象,越看越感覺這畫像上的少女,幾乎與丫頭長得一模一樣,難道真是巧合嗎?
曾經……在遙遠的數千年前,有個人的長相和丫頭一樣?我想起小時候上課,老師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出現完全一模一樣的臉面,就算是同卵雙生的雙胞胎,也不可能絕對的一模一樣……相貌類似的人很多,這不稀奇,我安慰著自己,只是一顆心卻不由自主地砰砰亂跳,隱隱之間總感覺不對勁。
“老許,你快過來看,這瓶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少爺在旁邊招呼我。
我一驚,這瓶子難道不是空的,居然有東西?
“是什麼東西?”我也湊了過去。
瓶子的材質也是半透明的白玉質地,舉著手電筒照了過去,隱隱可以看到一些東西,黃智華說,好像是水。我仔細地看了看,果然好像是水一樣的液體,雖然瓶子口被一個大大的石頭塞子封住,可是裡面的水並不是滿的,僅僅只有大半瓶的樣子,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可以看得很清楚,有一道很清晰的紋路。
讓我們更加莫名其妙的是——在這個巨大瓶子的液體裡,居然浸泡著什麼東西,只有一個圓形的陰影,怎麼看都看不清楚。畢竟,這個瓶子並不是透明的玻璃瓶子,裡面養著的,也絕對不可能是觀賞性的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