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無塵如何不知道劍府的重要性?他們劍修本就沒有靈根,若再沒了劍府,不說劍道之途,修道也難於登天,以劍修的驕傲,寧可拖著敵人同歸於盡,也不會讓劍府被毀。
“只是讓師叔感受一下而已,”長孫儀嘴角帶著十分和善的微笑:“畢竟師侄也深知狗急跳牆的道理……何況師叔能不顧多年情分,長孫儀可不是絕情之人,今日是不會要師叔的命的。”
段無塵冷冷道:“你待如何?”
“聖劍應當被師叔藏的很好吧?”長孫儀信手一揮,無相扇消失在掌中:“我只是想和師叔做個交易而已。”
“交易?”
“當然,師叔不答應嗎?還是想馬上揭破我的身份?——我倒希望師叔對我這個身份保密,否則一旦揭露,我不介意就此投入魔尊麾下,並宣揚一下聖劍歸屬的。”
揭破長孫儀的身份,就算眾人得知她已被無相扇認主,有魔尊在場,她也大可在眾人逼迫下投入無花谷,更大可說出聖劍的真正下落。
“只要師叔替我保守秘密,我也會替師叔保守秘密,這樣在我取你的命之前,你還有機會令聖劍認主,不是嗎?”
赤裸裸的威脅擺在眼前,饒是段無塵已算心機深沉之輩,也不能不含恨應下。
感受著身體越來越重的傷勢,長孫儀慢慢擦去唇角的血跡,狹長的眼睛彎出淺淺的弧度,眼裡閃爍著難辨的笑意。
“還請師叔令崑山出面,攔下在場諸位。”
段無塵目光一閃:“攔下?”
“對了,希望師叔別打小主意,我這可是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長孫儀回頭見他從地上掙紮著站起,笑著補了一句:“畢竟昔日必死之局,我都能從你劍下撿得一條生路,可見我也是有後臺的。”
至於那個後臺到現在還沒出現這件事……她當然不會說出來。
明明知道長孫儀動用這股力量決計撐不住太久,卻礙於樁樁威脅,偏偏不能有所舉動,段無塵心中幾欲吐血,卻只能眼睜睜看她開啟結界。
在禦獸宗多番努力都沒打通的雲霧結界瞬間消散,白衣劍修手持長劍,衣上染血,而烏衣長發的青年手持摺扇,毫發無傷。
見眾人向她望來,長孫儀含笑一頷首:“諸位,有緣再會啦。”
不待回應,烏衣青年已縱身越空而去,何長老氣得臉色難看,正待下令要追,卻見崑山弟子齊齊拔劍,攔了上來。
“段無塵!你這是何意?”
何長老哪裡想到出手阻攔的竟然是剛剛動手的段無塵,他想要召喚靈獸,又突然想起自己的巨蟒早已被納入無相扇內,氣得險些跳腳。
就是靳寒也不明白段無塵此令含義,楚傳早在開戰時就躲在了角落一副“我很困要睡覺”的模樣,連自家師尊動手都一點興趣也沒有,這個時候反倒一副好弟子的形象,蹭的拔出劍擋在何長老面前。
“我家師尊做事,何須你禦獸宗置喙?”
段無塵冷冷瞧了自家弟子一眼,再對上何長老時已恢複昔日的溫和表情:“英雄出少年,聖器也是有緣者得之,如此爭搶未免失了名門氣度……”
何長老冷笑:“那你方才出劍又是崑山的名門氣度了?同為五大上宗,崑山此舉未免霸道。”
兩大上門在吵架,三家見狀,自然收手,易又晴看了眼長孫儀離開的方向,任憑修為一再降落。
出竅、元嬰、金丹……
金丹初期!
易又晴原本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只消一步就要跨進元嬰,見狀鄭長老駭的臉色大變,連忙趕上來仔細詢問:“她莫不是用了什麼邪法,你、你這孩子當真是傻!做什麼替那人阻攔?得到扇子的又不是你,修為一瞬攀升兩階——你當真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