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樸冷冷道:“段師弟,這等胡言亂語,何必理會!聖劍做客?笑話!”
沉默良久的掌門道合元君終於開口:“若是認主,也未嘗沒有可能。”
段無塵輕笑一聲:“但若說認主,卻不見長孫師侄——一步登仙啊。”
他提這種沒影的傳說,想來也是不信蓮華聖劍是認了長孫儀為主。
韓樸也跟著冷笑反駁:“長孫儀多年洗劍,不見蓮華聖劍認主,怎麼偏偏這一回認主了?而且又這麼巧,就在星落峰的魔氣爆發之後?若不是勾結魔修用了邪術,就是她暗中修煉魔道功法,恐怕她對聖劍,覬覦已久了!”
有盜取聖劍的罪名在前,所謂“勾結魔修、殘害同門”似乎也成了長孫儀早就心懷歹意的證據。
自星落峰沖天魔氣爆發之後的半個月以來,門內弟子多有死傷,星落峰一脈自然是執法堂監視的重點,執法堂查了許久,卻仍然不見眉目,道合元君等人雖懷疑是門內有人魔修作祟,但到底懷疑不到長孫儀身上。
以她的功績地位,這種沒有確切的證據的罪名自然和她扯不上幹系——可壞就壞在聖劍不請自來,讓一切矛頭都直指向長孫儀。
的確,如果不是在星落峰魔氣爆發之後發生此事,以長孫儀的天資,聖劍認主也未必沒有可能,而聖劍若真能在她手中發揮效用,於光揚崑山劍派亦是有益。
可惜時機不對,她身上的嫌疑洗不清,事關聖劍未來,崑山不會容情。眼下她拿得出聖劍,自然一切都好說。
“爭論無用。”蘭清微見幾位師兄各持看法,思索片刻,冷聲道:“長孫儀,你若此刻請出聖劍,還能從輕發作。”
長孫儀攤手道:“師叔當真抬舉弟子了,弟子若能有辦法請出聖劍,此刻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蘭清微冷冷道:“既然你請不出,我替你請!”
她素手一掐指訣,本命靈劍自劍府彪射而出,霎時漫天劍影齊發,直射站在堂下的長孫儀——
“認主與否,也不冤枉你,以事實辯駁吧!”
崑山五峰之主修為無一不在分神之上,蘭清微含怒一擊,雖意在試探,卻未曾留手,何況劍修之能,越級而戰絕非笑談,長孫儀不過金丹大圓滿的修為,怎敢硬接?
眼見劍影逼至眼前,一剎那的威壓壓得長孫儀額上冷汗疊出,她劍指結印,體內劍氣自發成罩,卻在頃刻間被龐然劍氣破開。
氣浪轟然炸響,元極殿內的瓊玉地磚禁不住猛裂的一擊,乍然碎裂飛散,自長孫儀頰邊擦過,劃出三道鮮明的血痕,長孫儀隨氣浪倒退數尺,半跪在地。
她伸手抹去唇角的血跡,苦笑:“蘭師叔,你下這麼狠的手,是怪弟子先前偷喝了您珍藏的佳釀?”
她的本命靈劍凝塵早被沒收,體內劍府中蓮華聖劍亦好似睡著了般,不為所動。身為一名金丹期的劍修,在分神大能的一擊下,有劍許能擋下一二,然而無劍可用,她也只有吐血的份兒了。
蘭清微不妨她還有心思油腔滑調,禁不住怒上眉梢,欲再動手,卻被段無塵攔下:“師妹,此刻可不是你教訓晚輩的時機。”
段無塵說到這裡,向一直沉默不言的掌門道合元君看去:“掌門師兄,你怎麼看?”
蘭凊微含怒一擊,可未曾留手,長孫儀卻仍是硬扛著不召出聖劍,也許聖劍確實不能為她所驅,也許是她鐵了心不肯交出。
但無論是哪一種原因,也僅只於此了。
長孫儀交或不交,聖劍是一定要拿出來的,不管用哪種方式。
韓樸也跟著看向道合元君:“道靈重傷閉關,不能教訓弟子,我們也該替她管教一二,給她弟子改過之機,然而長孫儀不知悔改——”
“勾結魔修、殘害同門在前,盜取聖劍在後,罪愆深重,不可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