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立先成者,則是反之。
張顯的身家,說來較為矛盾,他無父無母,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如今開了個茶館,也算有業。
但若論具體前景如何,當因何時該成家,卻難有定數。
亭下有人嘆氣。
萬般無奈,長衫公子起身告辭。
“且慢。”瞎子叫住張顯。
“你若娶妻,當看重她家中背景,不當以外貌評判。如此,才為賢妻。”
聞此,張顯不屑。
他向來清高,不想做攀人門第之徒,覺得有失顏面,非大丈夫行為。
身後聽聞瞎子爽朗笑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張顯頓了頓腳步,想來回他,“命由己造,福我自求。”
瞎子搖頭,他認為張顯年輕,不知道天命不可違,只是算不盡的前程後事,或有半點差池,都可影響後來事態。
張顯心中篤定,只要他好好經營茶館,來人靠自身也可大展宏圖,犯不著依附他人。
經陽春堂過時,遇郭大夫看病,端坐堂前,把著脈。
“是些小小風寒,煎服兩味藥便好受些。”轉身命藥徒去按方子抓藥。
騰開手,瞥見站在藥堂外駐足已久的張顯。
他朝他扔了塊硬邦邦的藥渣,“嗐,杵著幹什麼呢?”
張顯施施然上前行禮,說道來意,“小可自長生亭瞎子那來,行經至此。”
“那又為何站我門前,久久未動?”郭大夫打量他上下,臉色較先前查下,氣血漸黃。
“原是聽到些碎語,想再更仔細聽些。”
郭大夫心領神會,他也聽著了,這左鄰右舍,街前街後,免不了議論那死了人的茶館。
雖不是茶館中人殺的,但到底都是條人命。
晦氣。
“縱是誰都沒料到,你也大放寬心,過些日子可能會有好轉。”饒是寬慰,張顯又怎不知,可那眼睛雖能閉上,耳朵卻不能。
他坐在椅子上,將手伸於郭大夫,“求郭老給小可一個清淨。”
郭大夫氣得拿煙鬥敲他。
“你這混小子,別礙著我給人看病。”
身旁有病人咳嗽著催促,張顯坐不住,起身給人讓了坐,見那人坐下,無意瞧見他勃後的紅疹。
“咳嗽多少時日了?”郭大夫問著。
張顯拱手,道聲叨擾了,轉身出門回茶館。
一路疾步,些許打量目光,他自當失明。
賬房先生些許不解,“二老闆何至於此?”
張顯喘著粗氣,給自個兒倒了杯涼茶,“偏是惡鬼索命,還半死不活。”
賬房先生小小解意,便也不多說。
時也,命也。
作者有話要說:
玄學使我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