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離去時,更有幾位一心向佛的高僧,相送他至五裡短亭。
蕭南屏也去送了菩提多羅,她給予了菩提多羅一塊玉令牌,希望能在他遇上難處時,這點微薄之力,能助他度過難關。
菩提多羅欣然接受她的臨別饋贈,並贈她一言道:“善存於心,魔存於心,一念佛,一念魔,望自珍重,再見你為佛。”
“無論是魔是佛,我只是我。菩提多羅,我是記住你永遠的友人。”蕭南屏與菩提多羅相互雙手合十互行一禮道別,沒有什麼不捨情緒,他們相交,從來都皆是隨緣。
菩提多羅帶著徒弟再次踏上傳揚佛法之路,此路行來艱苦,他們卻不懼苦難,只因一心向佛,為了宏願,普度眾生。
北冥傾絕提劍出現在她身後不遠處,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西域番僧,那雙智慧的眸子,他對上時,竟覺一瞬間神臺清明,心境清淨無比。
蕭南屏轉過身去,舉步走向他,伸手牽住他的手,二人一起向建康城走去。她望著東方冉冉升起的太陽,微微一笑道:“菩提多羅和我說過,他希望有一日,佛光像太陽一樣,普照大地,給每一個人都帶來一絲光明。”
“拈花微笑,一念成佛。”北冥傾絕望著那金光萬道的太陽,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莫名的話。
“咱們可誰都別成佛,成佛可是要斷絕七情六慾的,那樣可就不能成親了,你日思夜想惦記的洞房花燭夜,也就沒了。”蕭南屏又淘氣的跳到他背上,抱著他脖子,看著那明媚燦爛的陽光,她忽然湊近他耳邊嘻嘻笑說了句:“你是我的太陽,深意自己去想。”
“深意?”北冥傾絕不明白這句話能有什麼深意?太陽的意思,不就是光明嗎?
“嘖!你這樣的乖寶寶,是不會明白漢語有多博大精深的。唉!”蕭南屏非常遺憾的嘆聲氣,他怎麼就這麼心靈純潔呢?
北冥傾絕揹著她,還在冥思苦想,到底這句話是什麼深意呢?
……
四月初五,這一日可出大事了。
定安公主府
煙水閣
“什麼?永興公主她居然……想當女皇帝?她瘋了吧!”傅華歆覺得不怪他如此震驚,而是這樣的想法也太驚世駭俗了。
“不止如此,此事還牽涉到了我那個便宜爹了。”蕭南屏是搞了一點小事出來,最多就是讓蕭衍走路摔一跤,某某妃子被貓爪了,某某公主掉荷花池裡了,某某皇子差點騎馬摔傷不能人道之類的“意外”事件罷了。
可這謀反篡位的事,絕對不是她搞出來的,她也不可能算到她那個便宜爹會和蕭玉姚謀劃殺君篡位之事啊。
“蕭玉姚如今已被幽禁起來,靖惠王府那邊還算平靜,皇上似乎不打算將此事鬧大,或許……他又懷疑是有人陷害你那便宜爹了。”商海若如今已是做婦人打扮,穿著水綠色繡花羅裙,外罩一件輕紗大袖衫。滿頭青絲梳成歸真髻,配上珠釵玉簪與斜插右髻上一支芙蓉金步搖,眉心畫紅梅,嫵媚柔婉,端莊貴氣。
蕭南屏盯著成親後越發婉約柔美的商海若,忽然轉頭誇了傅華歆一句:“肅王爺,你可是養妻有道啊!”
“那是當然,瞧瞧我把閼辰養的多水靈。”傅華歆對此頗為自豪,然後就被身邊的嬌妻掐了一下,他立馬疼的齜牙咧嘴求饒道:“夫人饒命,為夫知錯了。”
商海若的臉都羞紅了,又擰了他手臂一下,這才悶咳聲,看著他們正經說道:“這事我們到底要不要管,還要看南屏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不管。”蕭南屏懶懶的靠在北冥傾絕懷裡,眯眸勾唇道:“沒了他蕭宣達這個為老不尊的便宜爹,我還有個更有用的仙醫義父啊!曲蓮這個人,北國與南國皇室可都想拉攏的。”
“我覺得你少說了幾個人吧?”傅華歆在一旁給他家夫人斟茶遞水一臉討好,回頭還不忘又拆蕭南屏的臺。
蕭南屏隨手拈顆櫻桃彈向他,不料被他張嘴接住了,怒!
傅華歆吃了那顆送上門的櫻桃後,還繼續挑釁的沖蕭南屏擠眉弄眼的笑說道:“世人都怕死,也怕活著被病痛長久折磨遭罪。當然,帝王求的比咱們多,他們更想找厲害的醫者,為他們煉成長生不老藥。”
“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這樣有意思嗎?”蕭南屏懶靠在北冥傾絕身上,自己吃一顆櫻桃,抬手精準的喂北冥傾絕吃一顆櫻桃。
“他們覺得有意思,所以才總想活千年萬輩子。”傅華歆也被她饞的去拈櫻桃吃,倒黴捏了顆酸的,可酸死他了。
商海若給他遞了杯茶,看向蕭南屏問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我怕在靖惠王府倒了後,會有人也把你的身世給捅出來。”
“這個你不用為她擔心,再不濟還有曲蓮呢!到時候直接說他是曲蓮的親閨女不就成了?”傅華歆笑嘻嘻的冒壞水,又被對面的妖女拿櫻桃彈了他腦門一下。
蕭南屏斜他一眼,懶洋洋道:“曲蓮是出家人,認他做義父行,壞他清譽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