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沐羽看著她無辜的眼神,心裡怒意更甚,但卻始終沒表露在面上,他松開錮著她肩旁的手,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煩躁的思緒,問道,“為何要離開?”
他指的自然是墨蕁不告而別的事情。在他看來,墨蕁雖然恢複了修煉的能力,但到底沒有恢複原來的實力,她現在還很弱,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沂斷山脈還沒有能力自保。
就比如方才這起沖突,作為君墨兩家的嫡系繼承人,自然不會在此關鍵時刻激烈沖突,打的兩敗俱傷,平白讓別人坐收漁利。
但若是換成墨蕁的話,現在的墨傾城對付她就像碾壓螞蟻一般輕松,墨傾城自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晚來幾步,又將會發生什麼,會不會等來到的時候,她已經是墨傾城劍下一縷幽魂?
一想到這裡,他便感覺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的意識到,墨蕁早已在他心裡紮下了根,只輕輕拉扯一下,都是鑽心的疼。
恐慌的同時,他又異常憤怒,因為墨蕁的不告而別而憤怒。
聞言,墨蕁的面色變了變,她輕輕的推開了君沐羽,嘆了口氣道,“如果我沒離開,你又有何打算呢?一直帶著我嗎?”
“自然是!”君沐羽幾乎是想都沒想便如是回答。他對自己的真實情感也許並沒那麼明瞭,但想留住墨蕁的心卻是十分確定的。
他要一直帶著她,和她在一起,帶她縱橫這沂斷山脈,帶她回帝都,帶她遊歷這大千世界。
墨蕁聞言,苦笑一聲,深邃的目光直直的對上君沐羽的眼睛,沉聲道,“君沐羽。”
君沐羽心頭一顫,君沐羽,重逢以來,墨蕁張口閉口,都是君公子,疏離而淡漠,這是她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喚他。
然而她接下來說的話卻並不如人意。
“君沐羽,我不想做一隻金絲雀。”墨蕁神色極其認真的說道。
君沐羽聞言一愣,臉上露出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我……”她竟然是這樣想的嗎?覺得他把她當作了被豢養的金絲雀嗎?
他從未這樣想過……
墨蕁臉上有些愁苦之意,“我知道,你沒有這樣的想法。”
君沐羽眼睛一亮,又聽墨蕁道:
“但是,你沒有這樣想,不代表我沒有這樣想。君沐羽,我感謝的庇護,這是你予我的不可磨滅的恩情,但我更想離開你的庇護,也許你可以給我任何我想要的東西,但你卻不能讓我強大。”
“我想變強,君沐羽。”
“你應該明白我想變強的心才對啊,君沐羽。我若不變強,今天的事情恐怕還會發生無數次,我根本無法奪回屬於我的東西,甚至,連我想要保護某些東西,都需要用傷害的方式。”
“你能理解這種一無所有,弱小可憐到連正臉都不敢露的無奈嗎?”
墨蕁輕蹙眉頭,悲傷的看著君沐羽。如果可以,誰願意把自己陷入荊棘叢中?可她沒有辦法,她身負血海深仇,便註定無法安心當一株溫室嬌花,註定只能是野外的食人藤。
君沐羽眼神變來變去,良久吶吶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