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雲澤本應該高興的，然而，他卻反而很惆悵的嘆了一口氣，“不，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成道之日，會有九天雷劫，清算因果，而殺神血脈，註定一生不會平凡，能走到最後那一步的，必然都是手染無數鮮血，腳下屍骨成山之輩。”

“天下修士，但凡是想要成道的，幾乎都不會妄造殺孽，就怕終有一日，挨不過天道的清算。因為無數因果而造就的九天雷劫。遠比你想象的強大。”

“自古以來，殺神血脈者不知凡幾，驚才絕豔者不知凡幾，然而真正能等到成道那一天的，卻沒有幾個，真正扛過九天雷劫成道的，縱觀古今，也就只有殺神一個！”

墨蕁斂了斂眉，強忍住身上那種彷彿有東西從骨髓裡爬出來的感覺，問道，“如此說來，不殺人，走不完這條路，會被人殺。殺人，抗不過天道，註定隕落？”

“大抵就是如此。”

“那你不是說，還有一個殺神嗎？”

雲澤語氣更加惋惜，“殺神是一個例外，他所在的那個時代，天道出了變故，雷劫收斂，他是那唯一的幸運兒！”

“這是條絕路嗎？”墨蕁輕輕問，她感覺身體內部那呼之欲出的東西讓她痛不欲生，身體卻本能的壓制住。

彷彿有什麼要覺醒，但她的身體和靈魂都不願接受，強行壓了下去。

“……也不盡然，凡事都沒有絕對。”

墨蕁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裡面變成了一片血紅，暴虐的戾氣彷彿要從她的眼中傾瀉出來。

“殺神血脈能讓我強大嗎？”

“……除了這世上最逆天的那幾種血脈，殺神血脈難逢敵手。”雲澤淡淡道。

墨蕁眼中一片冷光，這時卻微微的勾了嘴角。笑的清淺。

“這就夠了……”

墨蕁突然放鬆了身體上對那種內部力量的抵抗。

下一瞬間，只感覺一陣排山倒海的潮流瞬間將她整個人淹沒。

身體之中，彷彿有什麼閘門，一瞬間開啟了……

“文軒……一定要這樣做嗎？”

誰在說話？

墨蕁只感覺自己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之中，恍惚間，聽到有朦朧人聲傳來。

那道女聲柔和婉轉，隱約透著幾分熟悉，讓她在聽到的一瞬間，便産生了親近之意。

漸漸的，她眼前的白霧散去，墨蕁第一反應是檢視自己的狀態，可她一抬手，卻透過自己的手掌，看到了腳下淡灰色的地板……

這……她是死了嗎？

“沒有死，你是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雲澤的聲音在她的識海之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