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柔笑著回禮:“雲中城的安全,就拜託各位了。”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裴雲鄭重答她。
莊中月送給武林十六派的書信如石沉大海,送信人還帶來一個訊息,他的天樞閣已陷入內鬥,其他門派正對天樞閣虎視眈眈。
“公子,我們要不要回一趟天樞閣?”嚴文擔憂地問道。
“等雲中城事了,再去清理門戶也不遲。”莊中月在棋盤中落下一顆黑子,又從棋罐中取了顆白子,思索片刻,緩緩落下。
大祁將士在外浴血奮戰,他十分擔心馮闢疆的安危,也曾想過出城刺殺闍耆國將領,但欽罕王心思複雜,時不時派勇士來偷襲,他只能鎮守城中,不動聲色地將敵方刺客一一斬殺。
馮闢疆幾天來一直沒有閤眼,此時帶著未愈的傷口,坐在首座冷冷看著韓江分析他的戰術。
“開啟城門,把敵軍誘進來,闍耆國不熟悉我國地形,所以我們能更容易擊敗他們!”韓江說完,刀鋒般的目光看向馮闢疆。
“不能開城門!”馮闢疆斬釘截鐵地反駁,“要誘敵,也是我們去誘,把他們誘出去,決不能誘進來、讓百姓暴露在他們的刀下!”
“欽罕王已經瘋了!他們只能被誘進來!要是誘得出去,這仗就不用打了!”韓江不服氣。
這些天他終於發現馮昊已死,而鎮西大營上下似乎都聽從眼前這個年輕將領指揮,自己比他長幾歲,又是帝都炙手可熱的神策軍將軍,明裡暗裡就想要奪他的指揮權。
而魏儀那日趁著迎接神策軍的機會,帶上鴻臚寺、太僕寺一幹官員紮根在了軍營中,並不時從中作梗,故意在兩軍之間傳錯軍令,讓雙方發生了許多摩擦。
這三方都是大祁的重要官員,唐月柔以商人之女的身份,根本無法插.進去調停,也沒辦法把魏儀牽出來。
馮闢疆的眼神更加凜冽,聲音猶如一把厚重的刀:“那如果我們把他們騙進來後,無法剿滅他們呢?幾十萬大軍,會揮兵東去,直取明闕城!明闕城沒有了神策軍,拿什麼抵擋外敵?到時候你們的親人就會像現在的雲中城百姓一樣,天天擔驚受怕,隨時會面對敵人!”
韓江不說話了,沉默片刻,低聲問他:“如果你能把他們誘出去,接下來該怎麼辦?在闍耆國的土地上,我們獲勝的把握不大。”
馮闢疆的目光落在地圖上,他不說話,沒人敢出聲。
神策軍到來後,唐月柔能見馮闢疆的機會少了許多,軍中的舉動只有在每一戰結束後,她才能得到訊息。
“小姐,馮將軍派人潛入各國軍營中,扮成闍耆國士兵大肆劫掠糧草。各國之間生了嫌隙,事情越鬧越大,現在恐怕各國要拋下闍耆國撤軍了!”金奴興沖沖來報。
秀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這是真的麼?你最近總是帶來好訊息,烏鴉變喜鵲啦?”
“哎喲,我小名就是喜鵲!”
“看來鎮西大營和神策軍之間的矛盾暫時化解了,否則事情不會進行得這麼順利。”唐月柔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現在,闢疆他們應該作出反擊了吧。”
各國退兵,欽罕王氣憤不已,下令追擊,並且務必搶來他們的兵甲糧草,以補充軍需。
馮闢疆派出鐵騎營埋伏在各國撤兵的路線上,一路又一路的闍耆國將士被剿滅。
他只帶了兩萬兵馬,在闍耆國境內神出鬼沒,每戰必勝。而餘下的將近二十萬大祁士兵把雲中城守得鐵桶一般。
欽罕王終於支撐不住,下令退兵,準備回國休養一段時間後捲土重來。
但回到闍耆國境內沒過多久,她就看見了那個高大威猛、令她怦然心動的身影。
馮闢疆背後的兩萬戰士蓄勢待發,寒春的霧氣中,他們個個挺拔如同天界神兵。
闍耆國的大將們高吼起來:“欽罕王,當初我們就不該放了這只猛虎!”
欽罕王碧色的眼眸冰冷:“他只有兩萬人,我們有幾十萬!十個猛士,都無法制服一隻猛虎嗎?!”
“那麼,是生擒還是?”
“給我殺了他!”她語氣決絕,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