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玄下意識想去扶他,想了想,轉眼看向衡沖,“你去扶他起來。”
以往衡沖何曾把文青放在眼裡,現在也是趕鴨子上架,不得不照做,同時看出了錦玄對文青的偏袒,汗如雨下,心思極快翻飛。
在外人看來,他笑眯眯地把人扶起來了,只有文青聽到他臉上笑得有分寸,落到耳邊時卻是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警告,“當心著點,往後日子還很長。”
同在文書房當值,衡沖得了白公公的蔭蔽,宛若一條瘋狗,逮著哪個不順眼的咬。
自己只是一條賤命,無依無靠,現在能仗著主子討回公道,往後,往後該依仗誰?
或許在主子眼裡,他們就只是一條狗。
一群犬狗打架,看不慣就說幾句,其他的,他還能妄想什麼?
文青默默垂了頭,心裡那口怨氣堵得他心慌難受。
衡沖這話聲音極低的聲音,只有他們自己聽得見,外人一概不知,錦玄這會兒卻敏銳起來,看到衡沖嘴唇翕動,眼中閃過一絲兇狠,就問道:“你跟他說什麼悄悄話,還需要瞞著我?”
衡沖道:“人非草芥,就算是宮中最不入眼的宮女,到底也是個女兒家,哪能仗著自己人高馬大肆意侮辱,奴婢雖不是全須全尾,但不能沒了良心,眼睜睜看這些事發生。”
“還請殿下治罪。”衡沖伏身,額頭重重抵住地面,完全一副凜然大義的樣子。
文青臉色旋變,捏緊拳頭不語。
“方法雖然做錯了,可本心可嘉,值得贊賞,不過”錦玄話語一轉,“既然你執意如此,我依你就是。”
衡沖:“……”
嗯嗯嗯?
怎麼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難道不是殿下見他正義感爆棚,覺得他是個可靠之人,動容之下收為己用,把他從文書房調到身邊,從此以後再不用看魯慶的眼色,還能反過來對他豎眉瞪眼,耍著玩兒。
到底怎麼回事?啊!!
衡沖垂著頭,幾乎貼到地面上,滿臉尷尬。
錦玄忽然問,“你在哪兒當值?”
“奴婢在文書房當值。”
“哦。”錦玄淡淡應了一聲。
雖然她只回了一聲,落在眾人耳朵裡,意味不明。
殿下這意思,是不是……
看來他這樣做沒錯,殿下果真生了接納他的念頭。
衡沖臉部緊繃,實則內心狂喜,就怕控制不住,笑紋傳透臉皮,太過驚悚嚇著人。
“往後,你就別再去文書房了。神宮監?都安監?還是浣衣局?你自已選,”錦玄一本正經道,“既然要罰你,總不能光說不做。打板子不好,太血腥了,那就幹脆貶吧。”
一聲悽厲的尖叫從衡沖喉嚨跳出來,他猛地抓住錦玄的右腿,“殿下,您幹脆弄死奴婢吧,奴婢打死也不去這些地方。”
他眉間悽苦,錦玄瞧出了幾分絕望,無奈道:“我不明白你這人,一會兒想要懲罰,一會兒又流淚不想要,還是說你嫌這懲罰輕了,還想更重一點?”
衡沖欲哭無淚:“……”
我能收回剛才那些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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