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間,魯慶已明瞭,心中揪痛。
若說之前多少是有點兒裝的,現在可實打實的疼,他陪在殿下身邊日日夜夜,陸坤才來幾天,怎麼就入了殿下的眼,難道是因為他的溫順?
魯慶心下冷笑,他那都是裝的。
“殿下,奴婢想要您的心,但是您不能給,奴婢只能走。”
錦玄迷茫,“慶兒,我不明白,先帝在時後宮三千佳麗,每個都寵愛,每個都放進心裡,而父皇心裡最愛母後,但不妨礙寵著其他女人,我是東宮的主子,不可能只有你一個人,日後還有其他人,你為什麼這樣霸道?”
“原來在殿下眼裡,奴婢是個霸道的,坤兒該是最溫柔,最貼殿下心意的,日後萬事都交代在他手裡,奴婢也放心了。”
魯慶朝她磕了個響頭,去意已絕。
錦玄抿唇看他,“是不是有他在了,你就想走?”
“殿下也說了,日後有許許多多的人,現在是坤兒,往後或許是五兒六兒,奴婢心眼小,心中難民撚酸,還不如現在就去了,省的到時惹殿下心煩。”
“站住!”
錦玄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惱怒極了,但又帶著委屈和不捨。
魯慶回首,臉龐透著夕陽昏光,矇昧,甚至淡漠,“殿下還有什麼吩咐,不如一塊兒說了,日後奴婢再見殿下就不大容易了。”
錦玄滿腹委屈,“你指責我花心風流,可你還不是把心分一半給了那小宮女——”說來就想起白日裡的景象,氣惱羞憤湧上心頭,大聲抽泣,“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我不高興再瞧見你。”
說罷,背過身,雙手矇住眼睛,大顆眼淚從指縫間滑落,砸得心坎都疼,她真的喪心透了。
身旁忽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氣,雙手往上輕抬,錦玄悄悄往外看去,不知何時魯慶折回來,無奈看著她,“殿下,你已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能像小時候一樣鬧脾氣。”
錦玄氣哼哼,故意背過身問,“你怎麼還不走?”餘光卻還瞥著身後的動靜。
魯慶嘆氣,“殿下這樣,奴婢哪裡放心走?”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輕快撲到他懷裡,“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捨得。”
魯慶低頭不語,摩挲她的烏發,低聲道:“可殿下還未做好抉擇。”懷裡忽然一靜,他無奈一笑,“殿下不說話是不行的。”
錦玄又不說話了,擰著眉頭,糾結了半晌,“坤兒走了,你才願意留下來是不是?”
魯慶不語,抬手撫摸她的臉頰,淚痕猶在,指尖冰涼涼的,她的臉蛋兒卻是熱的,令人心起漣漪。
他不捨得放手。
這樣的尤物,不諳世事,縱然他是個沒根的,也不想松開。
只想越攥越緊,將她口腔裡多餘的呼吸全都攫取奪走。
坤兒,別怪我,宮裡奴才成千萬,死了傷了殘了都不足為怪,殿下卻只有一個。
而要爬到金字塔上,只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