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渴,難受……”
嶽琴急忙殷勤地出去倒水,扶他起來,咕嚕咕嚕喂下大半杯,然後又擰熱毛巾給他擦臉和脖子。
江巖躺在那兒呆呆望著,光線昏黃,眼睛裡溫柔四溢,深邃無助,他忽然又說:“你別走。”
嶽琴一怔,咬咬唇:“我不走。”
她放下毛巾,上床躺在他身旁。江巖撒嬌一般蜷縮起來,腦袋枕著她柔軟的肚子,手臂緊抱,嘴裡喃喃說:“只有你對我好,阿琴,我只有你了……”
嶽琴哪裡受得了這個,頓時身心酸軟,喪失了招架的能力。
江巖於她來說等同於疑難雜症,無藥可治。
很久沒有這麼抱在一起入睡,難得一夜好夢,她最愛這感覺,肌膚相親,依偎溫存,可以快樂好久好久。
次日天微微亮,嶽琴起床時江鐸早就出門上學去了,她到廚房做早飯,煮了清粥和雞蛋,還蒸了包子,等江巖醒來熱熱就行。
她輕手輕腳回到房間,推開門,發現原來他已經醒了,盤腿坐在那兒,右手緩緩按壓額頭,神色不明。
“再睡會兒吧,”嶽琴上前,把櫃上的水杯遞給他,溫柔道:“現在還早,天還沒亮呢。”
江巖一言不發地轉頭看她。
數秒後伸手接過杯子,忽然一笑,揚起胳膊,把水潑了她滿臉。
嶽琴驚呼一聲慌忙退開。
“你……”
江巖隨手將水杯砸到她胸口,帶著一種兇狠的笑意,問:“我為什麼睡在你的床上?”
嶽琴瞪大雙眼搖頭。
“你就那麼想跟男人上床是吧?”他說:“這麼饑渴怎麼不去找你的聶東?”
嶽琴腦子嗡嗡作響,心口又堵又慌,她分不清自己是憤怒、哀傷,還是恐懼,身體不由自主發抖,聲音也抖:“昨晚、是你自己躺上來的……你喝多了……”
江巖起身下床,款步逼近:“當然,我要是沒喝多,怎麼會上你的髒床?”
嶽琴低頭往後縮,被他逼得喘不過氣一般,眼眶瞬間紅了。
“可憐兮兮的裝給誰看?”江巖一把抓住她,連拖帶甩,扔到床上:“你勾引聶東的時候也這樣吧?”他嗤笑一聲,寬衣解帶:“嶽琴,你這個騷貨,我今天讓你騷個夠。”
“不、不要……”
微暗的房間被鋪天蓋地的聲音淹沒,昨晚賴在她懷裡安睡的男人現在一邊上她,一邊罵她惡心,令他作嘔。嶽琴想不通是為什麼,因為想不通,所以她心如刀絞,魂飛魄散。
原來跟自己心愛的男人上床也會那麼難受,好像被當成了工具……不,不能這麼比,工具又不知道痛。
這麼一想,更是悲涼。
窗外漸漸透出亮光,硝煙散盡,江巖洗完澡,穿戴整齊,甚至若無其事地坐在小餐桌上吃完早飯,接著神清氣爽地出門。
房間裡,嶽琴披頭散發躺在淩亂的被單上,聽見腳步聲走遠,她恍惚了很久,腦中不斷浮現江巖剛才辱罵她的話語,那些字連詞成句,比騷和賤還要髒一百倍。
不是那樣的……
她不是他說的那樣……
嶽琴撐起身,四肢無力,最後連滾帶爬下床,從包裡翻出手機,按下一串熟記於心的號碼。
三聲後,那頭傳來一個遲疑的嗓音:“喂?”
“……喂,”她捂住嘴,喉嚨發啞:“東哥……”
最後繃不住放聲痛哭。
許亦歡今天去清安大學參加聯考。
一早坐車過去,中午喝了瓶酸奶,也不敢吃東西,怕一會兒下腰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