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南宮皓身後的,是他的六弟南宮碩。
南宮碩倒是沒有像他一樣筆直的站立,整個人有些吊兒郎當,眼中閃爍著一絲憎惡之情,那不羈的樣子,倒像是在鬥氣。
南宮碩當年離開京城之時,才四歲,對於坐在軟塌上冰冷無情,掌握生殺大權的父皇,他更是沒有多少印象。
南宮碩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十八年不管不問,如今他與他的五哥已經在邊關崮涼城打下一片天地,卻突然被曾經拋棄他們的父皇召回京城。
此刻他們的心情,怕是用五味雜全也無法確切形容。
靖安帝翻看著手中的史書,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語氣暗淡無情,“暫且住著吧,至於老六嘛,朕想……”
沒等靖安帝把話說完,南宮碩搶先一步道:“父皇就不必為兒臣操心了,兒臣反正還未成家,暫且住在五哥府上便可。反正父皇也知道,兒臣與五哥關係甚好。”
南宮碩語氣冰冷,話語中帶著一絲譏諷。
靖安帝瞳孔深陷,翻看史書的手突然停頓,抬頭看向十八年未見的六兒子。
南宮碩嘴角勾著一抹冷笑。
南宮皓嚇了一跳,急忙道:“請父皇恕罪,六弟在邊關隨性慣了,難免有些……”
沒等南宮皓把話說完,南宮碩冷笑道:“兒臣缺乏管教慣了……”
南宮皓瞪他一眼,示意他閉嘴,“父皇,六弟他……”
“行了。”靖安帝臉色鐵青,打斷了他兄弟二人的對話,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史書拍在了御桌上。
南宮皓跟南宮碩皆被嚇了一跳,他們摸不透靖安帝的脾氣,但是十八年前的陰影揮之不去,他們知道,自己的父皇是一個狠辣無情的人,容不下半點忤逆。
南宮碩一時賭氣,現下有些後悔,怕連累自己的五哥,剛想低頭服軟,卻聽殿外傳來一陣朗悅之聲。
“父皇,您在忙什麼呢?”
一陣風風火火的聲音打破了殿內壓抑緊張的氣氛。
南宮琦習慣性的未經通傳便直接踏進了龍寢殿,殿外的小太監早已習以為常,也沒有阻攔。
看見南宮琦進來,靖安帝臉色明顯好了許多,挑眉瞪向他,“臭小子,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下次再不讓人通傳便跑進來嚇人一跳,朕可要揍你了。”
靖安帝話語中帶著一絲寵溺,倒是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南宮皓與南宮碩對視一眼,顯然震驚於何人敢在狠辣無情的靖安帝面前如此放肆。
南宮琦走到軟塌旁邊坐了下來,一臉的不以為意,“兒臣好無聊,便來找父皇了?”
靖安帝挑眉瞪向他,“你昨個又出宮了,去哪裡鬧騰了?”
“瞧父皇說的,兒臣還能鬧騰翻天不成,就是拉著小高子出宮玩了一圈。”
“說來聽聽,琦兒去宮外玩什麼了?”靖安帝拿起御桌上的龍泉茶,一邊品茶一邊隨意的問道。
“兒臣……”南宮琦剛要開口,看到站在殿內一臉慌張的南宮皓與南宮碩,一愣,似是想到了什麼,一顆心不由的緊張起來。
“父皇,這是?”
靖安帝彷彿這才想起殿內還有其他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蹙眉沉聲道:“琦兒,起來見過你五哥與六哥。”
南宮琦一顆心砰的跳動了一下,瞪著大眼看向站在前面的南宮皓,他剛才想到了。
他從出生起,便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五哥跟六哥,他有無數次的幻想,見到五哥之時,會是一種怎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