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赤裟低頭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仇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小羽這孩子也怪可憐的,他是真的挺希望得到你的認可。你每月月圓之夜才來一次花月樓,卻不是為了看望他,他心裡委屈的很,你以後少在他面前板著個臉,他還是個孩子。”
“外甥又何嘗不是個孩子?舅舅,當初,你就不該留下他!”赤裟瞳孔深陷,心裡莫名的有些委屈。
“你若是再說這些混賬話,休怪舅舅真揍你!自從你知道小羽的事情,每次來花月樓都沒個好臉色,別搞得好像旁人都欠你錢似的!”
仇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酒,“好酒啊!”
“舅舅,酒雖好,喝多了也是傷身的。”赤裟蹙眉,忍不住提醒道。
“戒不了了。”仇風瞳孔陷的有些深,若有所思的回憶道:“自從你娘走後,舅舅就離不開這酒了,舅舅自小與你娘相依為命……”
“舅舅,這些話,你已經說過許多遍了。”赤裟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
仇風瞪大了眼珠子,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藉著酒勁,指著赤裟的鼻子怒罵道:“我姐怎會生出你這麼個不孝之子!”
“可舅舅要外甥殺的人,是外甥的親爹,請恕外甥辦不到!”赤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只聽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的扇在了赤裟冷若冰雕,英俊無暇的面孔上。
赤裟一時愣住,他的舅舅何時這般打過他。
“他算哪門子父親,你母親被他逼的難產而死,連你哥也被他……”仇風暴怒,吼到這裡,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酒意去了三分,急忙過去檢視外甥的臉頰,心疼不已。
赤裟無奈的撫了一下額頭,“外甥沒事的,舅舅莫擔心。”
仇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復又坐了下來,“看樣子,你是不會幫舅舅了……”
“外甥說過,什麼事情都可以答應舅舅,唯獨殺了他這件事,外甥一時半會兒還做不到!”赤裟蹙眉道。
“對你而言,究竟是你母親重要,還是你父親重要?”仇風意味深長的看向赤裟。
“這個問題,外甥不想回答。”赤裟為難道。
“你……”仇風無奈,嘆了口氣,“你就不恨他嗎?若不是他,你母親也不會死!你母親雖是難產而死,卻也是被他冤死的。”
“自然恨,可是,他是我爹,他雖不仁,我卻做不到弒殺親父。”
“真相便是他冤死了你母親!”仇風吼道。
“舅舅放心,外甥會查清當年的真相,還母親以及哥哥一個清白。”赤裟拳頭攥的咯吱響,一臉認真的道。
“你一個人攪不動這攤渾水的,為什麼不找你哥幫忙?他不是回京了嗎?”仇風道。
“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哪敢輕舉妄動,連舅舅這個局外人都不敢去找哥,何況我?”赤裟道。
“舅舅還是喜歡你白天無憂無慮的樣子,每到月圓之夜,你便愁眉苦臉,舅舅看著心疼。但是吧,白天的你,什麼都記不起來,舅舅看著著急。你這怪病,舅舅真是踏破鐵鞋也沒有尋到醫治的法子。”仇風無奈道。
“舅舅一直說外甥得了怪症,白天記不清晚上乾的事情,可外甥為何能記得起白天的人跟事?”
仇風不解的搖了搖頭。
“舅舅,外甥是不是該走了?”赤裟詢問道。
仇風看了看窗外的圓月,意味深長的道:“若是月圓再久一些,該多好。”
赤裟剛要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了什麼,蹙眉道:“舅舅,外甥貌似被御錦軍給盯上了。”
“這御錦軍督主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主,你儘量少招惹他。”仇風蹙眉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