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蓄意自殺 12

“有話快說。”

於果挑眉一笑,“沒事,就……你好好休息。”

秋原滿臉通紅,深呼吸氣得不行,起身反鎖上門,回來坐在床上,看了看筆記本,一番思想鬥爭後還是開啟了。

她也不記得她看了多少個影片,點開又叉掉,等她點開一個名字同樣不知所雲的影片,她整個人突然精神起來。

影片是故意放在床對面拍的,男人巨大的面孔邪惡地笑著,逐漸遠離鏡頭,來到床側,床上躺著什麼人,邊上很多儀器,顯示著那人的生命狀態,維持著他的生命。

“喂,老頭。”男人拍了拍病人的臉,力道之大,秋原隔著螢幕都覺得疼。

老頭醒了過來,見到床邊的人似乎很是惱火,掙紮著起身要打男人,但以他的氣力顯然是不可能。

男人並沒有躲開,在他看來此時眼前的人比兒時的自己還要無用,他抓住老頭的手腕,像是捏住蟲子的尾巴,任由其掙紮。他也不急不惱,拉了張椅子坐上,像是端詳籠子裡的寵物表演。

秋原看得出,影片中的男人是年輕些許的周星耀,可病床上看不清面容的老頭是誰,她從沒有見過。

“你想過有這麼一天嗎?”男人胳膊撐在窗邊,手指託著下巴,思索著什麼,“我想了無數遍,無數遍了,看你躺在床上,插著呼吸機,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得聽我的。”說著,男人笑了,由衷的笑。

“你放心,爸,我會好好照顧你,讓你長命百歲。”

男人走近鏡頭,影片戛然而止。

秋原接著找,又發現一段,時常大概有幾十個小時,視線跟之前的不太一樣,不知是被誰點開的錄制,漫長的時間沒有其他人出鏡。她快進著,直到突然出現的周星曜,發狂一般,含糊說著什麼話,扭曲自己的身體,掐住自己的脖子,甚至幾次對老頭下手,秋原看著像是吸毒的表現,最癲狂的是,他拔掉了老頭的呼吸機,不顧其掙紮跪在老頭身上掐死了他。

最後他似乎筋疲力盡一樣,一歪倒在了地上,發出巨響,而老頭也再也沒有動靜。直到男人蘇醒,離開,不知過了多久,有人來拉走了老頭的屍體。又過了很久,影片才停止。

但其實看起來已年老體衰的老頭,只有五十出頭,躺在病床上之前,他的朋友甚至稱他健壯得如同一頭牛。而在他五十一歲生日的那天,同朋友慶祝完回到家,醉意上頭,稀奇地跟自己兒子女兒坐在一起,品嘗他們準備的紅酒和蛋糕。

那之後的周顯國,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只有隔著病房玻璃一探衰容。他大概從沒有想過,那天會是自己的“死期”。

很多人等著他康複“重出江湖”,不肯承認周星曜的身份,只是再也沒有他的訊息,直到他的死訊傳遍,人們這才意識到,那個健壯得如公牛般的人已經成了過去,現在嘉海的老闆是周星曜,那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

看完最後一幕,秋原感覺身體被掏空,他,周星曜,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甚至在他死前,折磨了他很長一段時間。她的手腳冰涼,很久都沒有回過神。

所有影片都過了一遍,還有兩段跟第一個視角一樣的影片,周星曜折磨老頭,但折磨完後又讓醫生來看他,醫好他。

秋原想,這就是那時康靜山所說,殷司源還沒有準備好,準備好能徹底搞垮周星曜的東西嗎?

他知道除非周星曜死,秋原是不會放棄的,所以他找人調查了周星曜,調查當年周顯國的死因,拿到了足以證明周星曜殺死其親生父親的罪證,而他最終還是沒等到。

她不知道沾上毒品的他是怎麼扛過來的,同時暗中策劃這些為的就是成全她,又細心準備了自己的“後事”,即使他死了,她也能活下去,也能幫到她。

秋原蜷縮成一團,抱著他的骨灰盒,手攥成一團,掐出紅印,心痛得簡直無法呼吸。是她太蠢太固執了,非得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才明白部分的他。

意外拿到的影片,卻是足以將周星曜定罪的物證,秋原曾為此奔波了好久,江巖也為此付出了無數,但現在她親手得到了,只要她交給江巖,身為警察的他,便會完成接下來的事,將他抓捕,繩之以法。

要是早一點的她可能會這麼做,在康靜山死之前,在殷司源死之前,在她能失去的不能失去的都已消散之前,可它出現得太晚了,她已經不是以前的秋原或沈泠或殷思林了,她現在要做的,是親手解決周星曜。

“你喜歡聽搖滾嗎?”聽著腳步聲近了,秋原吐了口煙,低聲問道。她最近抽的煙越來越多了。

“搖滾?又搖又滾?”那人停住腳步,站定在她背後,巧妙地藏身在黑暗中。

<101nove.oho zany嗎?”

“什麼?阿什麼?”

秋原沒再接著問這個問題,掏出幾張照片,最下面墊著一個鼓鼓的白色信封,頭也沒回,遞給他,說:“這幾個人,什麼關系。”

“呵,還真是不怕死呀。”

秋原側目瞥了他一眼,這人還真是謹慎,要不躲在暗處不露面,要不全副武裝,萌生出被戲耍的感覺,她調侃道:“要說不怕死,哪兒比得上你,要錢不要命。”

“哈哈,”蛇尾笑得別有深意,“命可不值錢,錢可比命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