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騎兵竟然真的昔嶺以北三十裡安營紮寨,與圍困羊峒的清軍隔著昔嶺遙遙相望,兩側分別是虎望口和石峽嶺,想要有什麼異動,都可被崗哨看在眼底。
傅恆與達紮爾共同策馬城下,城門上計程車兵慌慌張張地去稟報,不一會兒,納木紮爾的臉便出現在城門之上。
“納木紮爾!你糊塗!我準噶爾草原八部全都被你牽連,你還不快快出來受降,以免其他各部族人因你無辜喪命!”達紮爾見到納木紮爾,恨聲道。
“達紮爾,你願意做滿人的奴才,你自己去做好了,我草原上的英雄漢子們,不屑與你為伍,就算是死了,也不當滿人的家奴。”納木紮爾狹長的眸子陰冷地看著達紮爾。
“你自己尋死便罷了,阿湛與你不同,我不相信她也會與你一同造反,你告訴我,阿湛在哪裡!”達紮爾額角繃起一條青筋。
“嗤——”納木紮爾一笑,“你進城來,我就讓你見她。”
“大王,不可!”達紮爾身邊的人急聲道。
“怎麼,不敢了?”納木紮爾挑眉,嘲諷地看著達紮爾。
“傅恆。”達紮爾側目看著傅恆。
傅恆沉吟了一下,手掌一抬,“達紮爾王,請。”
達紮爾緩緩策馬,擦過傅恆身側,二人目光相遇,各自閃了一下,然後移開。
“大王!”敖德木勒策馬跟上,“我跟您進去!”
“敖德,你放心,納木紮爾不會殺我,這個時候殺我,對他百害無利,我是要看看他的條件。”達紮爾阻止了敖德木勒,低聲說道。
“怎麼會,二王早在草原上就一直派人暗殺你,如今大好機會當前,您孤身一人,他怎麼可能讓您安全出來!”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在草原上,殺了我他能當大王,如今他身陷囹圄,我是他的唯一救命稻草,他不會殺我。”達紮爾側目看了敖德一眼,再次放低了聲音,“待我出城,城門大開之時,聽傅恆號令行事。”
敖德一愣,停了下來。
達紮爾單槍匹馬進了羊峒城,城門關閉的時候發出沉悶的巨響,將他的背影阻隔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敖德木勒焦急地等在城外,傅恆靜靜地策馬立在一旁,眼神沒有離開過城門一分一毫。
一個時辰過去了,城門緩緩被開啟,達紮爾策馬徐徐走了出來。
就在此刻,城門大開。
達紮爾沖著傅恆的方向微微頷首。
傅恆的手慢慢地抬了起來。
敖德盯著傅恆的手勢,緊緊地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傅恆的手上,只要他的手一揮,大軍即刻攻城而入。
達紮爾的馬走得很慢,他的手慢慢地離開馬韁,落在了腰上的刀柄上。
只待傅恆一聲令下。
突然,城門之上響起一聲慘叫,女子的慘叫,傅恆的手突然僵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