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隆安,你都多大了,還要阿瑪抱!”福靈安緊跟著走了進來,一張稚嫩的臉上滿是身為兄長的不屑。
“要阿瑪抱怎麼了,你昨天還要額娘抱你呢!”福隆安撇嘴,“你以為我睡著了沒看見!”
“你、你胡說!”福靈安小臉漲紅。
“靈安,你額娘身子虛弱,你是長子,怎麼能纏著額娘抱你呢?隆安,阿瑪平日裡是怎麼教育你的,男子自由該當如何,怎可老是吵著要人抱。”傅恆教訓完大的教訓小的,卻將懷中的女兒抱得緊緊的。
“是,阿瑪,孩兒知道了。”福靈安點了點頭。
“孩兒也知道了,不叫阿瑪抱了,阿瑪教我們男兒當自立自強,可是阿瑪您自己不也時常找額娘抱嗎?”福隆安仰著小臉兒,一臉天真。“您都是大人了,額娘剛生了瓊素妹妹,身體虛弱,您以後也少叫額娘抱您才是。”
“我……我何時……”傅恆難得地結巴了。
瓔珞一旁快要笑出眼淚。
“隆安,你莫要胡說了,青蓮姑姑說了,那不一樣,阿瑪經常叫額娘抱,咱們才會有妹妹們的,將來還會有弟弟們。”福靈安正色道。
傅恆的臉色已經不能用精彩來形容。
瓔珞的笑容也僵在了嘴角。
二人對視了一下。
“青、蓮。”瓔珞的牙咬得咯吱作響。
正在燈下給熊三納鞋底的青蓮,無端端地打了個噴嚏。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
入夜,承乾宮寢殿燈火通明。
珍兒小心翼翼地為皇後放下發髻,梳理長發。
“近日聞聽準噶爾內亂,張若澄遲遲沒有上表,他究竟如何打算?”皇後慢慢地摘下護甲。
“回娘娘,張大人府裡那位,傳過來的訊息說,張大人主和不主戰。”珍兒輕聲道。
“廢物。”皇後冷冷地哼了一聲,“比張廷玉還不如。”
“娘娘,張廷玉大人自被罷免配享之後,心灰意冷還鄉,前幾日又因四川學政編修朱筌坐罪,皇上命張廷玉盡繳頒賜諸物,重病了一場,怕是……快熬不過去了。”
“他活該,本宮早就讓弘晝告誡過他,莫要一直惦念著配享太廟,他不聽,還偏偏要在永璜薨逝之時舊事重提,怎能讓皇上不惱了他,只罷了配享,免了治罪都算是開恩了,可惜本宮一力培植的勢力,就這樣被他斷送,他那兒子張若澄又這般沒用,真是……”皇後握著護甲的手緊了緊。
珍兒垂了頭,不敢多言。
“可探到傅恆那邊,如何打算?”皇後又問道。
“娘娘,您也知道,如玉如今的日子一年不如一年,富察整府遷了新居,只將傅謙一家留在了舊宅,這傅謙為人迂腐,只會讀書又考不上個功名,如玉能接近傅恆的機會實在少得可憐,就更別提……這種機密了。”珍兒答道。
“也是沒用的。”皇後道。
“娘娘,那魏瓔珞生性多疑,不好對付,若是如玉這一棋沒用了,不如……也省得放在她身邊,出了什麼紕漏。”珍兒道。
“不,”皇後緩緩地搖了搖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就讓她在那裡待著,時間久了,還怕尋不著蛛絲馬跡嗎?滴水尚能穿石,本宮就不信,富察家這塊頑石,不能被本宮尋到一點點的縫隙。”
☆、一百零三、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