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曾嫁衣別送,傷害了你。
“瓔珞,對不起。”
對不起,曾讓你獨自承受,委屈了你。
魏瓔珞依偎在傅恆懷裡,輕輕地搖了搖頭,慢慢地推開傅恆,坐直了身子。
“我沒事,你別離我這樣近,仔細汙了衣裳,要被人看出端倪。”
“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傅恆凝視魏瓔珞,伸出手來細細地摩挲她的臉,只兩天,便消瘦了一大圈。
“皇上這次不會輕易饒我,你越是去求他,他便越不會放過我,你聽我的,千萬別因為我去求皇上,小心皇上連你也惱了,那才更不好辦。”魏瓔珞憂心地看著傅恆。
“本來也惱了,你可知富察侍衛是剛從天牢裡放出來。”明玉氣道。
“什麼?”魏瓔珞大驚,拉住傅恆的手臂,“你去了天牢!”
“你放心,沒人對我行刑,只是關了一天,方才姐姐醒了,便將我放了。”傅恆安撫魏瓔珞,“我不會冒然行事的,只要你好好的,我便什麼都能忍得。”
“富察侍衛你這回可以安心了,皇上親口說了不會要瓔珞的命,皇後娘娘這才敢讓我過來的,以後就算她人關在這裡,也不會有人折磨她了。”明玉道。
“這便好。”傅恆稍稍鬆了口氣,伸手將帶來的盒子開啟,“明玉,還勞煩你,將這傷藥給瓔珞塗了。”
魏瓔珞聞言向後縮了一下,“不要。”
“這裡潮濕不潔,你身上的傷必須要處理,否則不容易痊癒。”傅恆柔聲道。
“我自己會塗,你們走了我就塗。”魏瓔珞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你的傷大多在背上,你自己怎麼塗?你是蜘蛛啊還是蜈蚣啊?有那麼多那麼長的手腳的嗎?”明玉哼了一聲,走過來,自盒子裡拿出幹淨帕子,再拎出個水瓶,仔細將帕子澆濕了,嘴上還不閑著,“我可是伺候皇後娘娘的人,今天伺候你一次,你不感激,還要推脫,簡直不識抬舉。”
“聽話。”傅恆輕撫了下魏瓔珞的額角,站起身轉了過去。
魏瓔珞看著傅恆的背影,心底微甜,嘴上回明玉道,“是是是,有勞明玉姑娘大駕,希望明玉姑娘等下看到我的傷口,莫要嚇哭了才是。”
傅恆聽得這句話,手指慢慢握成了拳。
明玉小心地扒開魏瓔珞的衣裳,猙獰糾錯的傷口讓她張大嘴巴,若不是被魏瓔珞一把捂住,真個會叫出來。
魏瓔珞緊緊捂著明玉的嘴,伸手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再看看傅恆的背影,以眼神狠狠地警告明玉。
明玉小臉皺成一團,哆哆嗦嗦地處理了傷口,將藥塗好,包紮完畢,自己已是滿頭大汗。
魏瓔珞將那破衣裳又穿了起來,也是疼得面上血色全無,好在原本就蒼白,倒也看不出,只有額頭細密的汗珠,洩露了方才無聲無息的痛楚。
“好了。”明玉收盒子的時候手指還在顫。
傅恆轉過身來,沖微笑的魏瓔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他自幼習武,耳聰目明,這麼近的距離,她的呼吸盡在耳中,怎麼可能聽不到她疼痛時急促的呼吸,忍痛時屏住的氣息。
既然她不願他知道,他便當做不知。
“富察侍衛,我得回去了。”明玉怕出來得久會有不妥。
“瓔珞……”傅恆不捨地看向魏瓔珞。
魏瓔珞淺淺地笑,沖傅恆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六、私心
皇後醒來,長春宮看起來恢複了往日井然有序的模樣,可仔細看去,進進出出的宮女太監偶爾交頭接耳,神色間皆不見什麼喜色。
下面的事,皇後自是不知道的,明玉貼身伺候,下等宮女在她面前也乖覺得很,也瞧不出什麼異樣。
一大早傅恆便被傳進了宮,自乾清宮出來之後,便向長春宮來了。
皇後剛服了藥,見傅恆進來,便坐了起來。
“姐姐可好些了?”傅恆站在榻前望著皇後,依舊是記憶裡她的樣子,那時不覺姐姐有什麼不同,如今再望去,才發覺那淺淺笑容裡,總有淡淡哀愁。
“你沒事吧?”皇後關心地問。
“我沒事,昨夜便已出了天牢,阿瑪額娘知道姐姐行了,都開心得不行。”
“是我不好,讓他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