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臉色蒼白,跪伏了下去,等著皇帝大發雷霆。
皇帝氣極反笑,“皇後,你是不是昏迷得太久,連腦子都不清楚了,朕告訴你,這都是你的妄想,狂想!”說罷拂袖而去。
“皇上!臣妾求您,傅恆不是輕易移情的人,不然臣妾絕不幹涉,臣妾是他親姐姐臣妾瞭解,您富有四海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臣妾求您能不能網開一面,成全他的一片痴心!”皇後大急,想跪下來求皇帝,奈何雙腿動彈不得,竟從椅子上跌落在地,苦苦哀求著。
“皇後!”皇帝見皇後跌了下來,大步跨了回來,一把攙扶起皇後,“你這是做什麼!”
“皇上,臣妾求您,您賜婚的旨意一出,定然會要了傅恆的命啊!”皇後淚水盈盈,緊緊地握著皇帝的袖子。
“怎麼,他還敢抗旨不成?”皇帝冷哼一聲。
“皇上……那日乾清宮外,想必您也見到了傅恆的決心,他為了與魏瓔珞同苦,都能如此,您若要他娶別的女子……臣妾不敢想象……”皇後的眼淚撲簌而落。
“好,朕答應你,不下這道賜婚聖旨,”皇帝低聲道。
皇後面上一喜。
“不過,”皇帝繼續說道,“這京中的大家閨秀眾多,都隨他挑選,唯獨魏瓔珞,絕無可能。”
“臣妾知道,”皇後低聲應了,“魏瓔珞戴罪之身,還未有個論斷,臣妾也請皇上一道旨意,將魏瓔珞按宮規問罪發落罷。”
按宮規,宮女失身是要被逐出宮去的,皇帝思及此處剛要說個“不允”,又聽得皇後道:“若是皇上還想將魏瓔珞留下,也請皇上明示。”
皇帝眸光微閃,若他答應按宮規發落,魏瓔珞自當被逐出宮,若他不答應,豈不應了皇後那句自己對魏瓔珞存有私心?
半晌,皇後終於聽得皇帝的聲音。
“這是後宮的事,你自看著辦吧,不過你剛醒來身子尚弱,這事便由嫻妃審問吧。”
☆、七、問罪
自明玉來過慎刑司之後,魏瓔珞果真沒有再受過刑,傅恆拿來的藥極好,身上的傷大多已經開始結痂。
這一日,魏瓔珞靠在柵欄邊上,跟隔壁的人說話,“劉嬤嬤,你在我身上賺了不少錢吧?誣陷我咒殺已故高貴妃那件事,想必那大人物給了你不少銀子,對吧?”
隔壁那斷舌女子嗚嗚叫著,恨恨地瞪著魏瓔珞。
“知道你在罵我,”魏瓔珞百無聊賴地翹著二郎腿,一晃一晃地,“不過無所謂,反正我也聽不懂,權當你在對我慚愧你的所作所為好了。”
“啊啊啊啊——”劉嬤嬤的聲音更大了。
“可惜了你不能說話,字都不會寫,不然我真得問清楚,”魏瓔珞的眼神冷了起來,“到底是哪位大人物,這麼大費周折地跟我一個辛者庫的小宮女過不去。”
魏瓔珞話剛說完,便聽見一陣腳步聲朝這邊過來。
“魏瓔珞,走。”太監板著一張臉開啟牢門。
魏瓔珞深呼吸了一下,有些緊張地握緊了拳頭,從慎刑司出去,不是站著就是躺著,她知道身上被皇上定的罪,站著怕是不可能了,或許……躺著,希望動手的太監手腳利落些,她不想受活罪。
一路跟著走過去,宮與宮,殿與殿越來越熟悉,直到進了承乾宮,魏瓔珞腦中閃過諸多念頭,直到看見皇上和嫻妃坐在殿中央,心下稍稍寬了一些,有說話的機會,未嘗沒有活命的可能。
她雖然不怕死,但卻不想死。
魏瓔珞靜靜地叩伏於殿中央,後背的破爛衣衫露出條條結痂血跡,看得皇帝眼皮一跳。
“混賬!”皇上突然一拍桌子。
滿殿的太監宮女齊齊地跪了下去,不知聖顏為何發怒。
“朕叫你們把人押下去,誰叫你們刑訊逼供的!”皇帝話中隱隱怒氣。
慎刑司押人過來的太監抖如篩糠,卻不知作何解釋,平日裡進了慎刑司的人,哪個不是進來先毒打一頓,才慢慢問話,上面的人沒說問話的事,可也沒說不打啊!
“陛下息怒,慎刑司向來審問犯人手段是狠辣了些,這樣才能震懾住那些作奸犯科之徒,叫他們知無不言。”嫻妃慢條斯理地說道。
皇上鼻子了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嫻妃目光流轉,自皇上臉上移開,落在了地上跪著的魏瓔珞身上。
“魏瓔珞,你可知罪?”
“回嫻妃娘娘,奴才在慎刑司屢遭毒打,卻並未有人問奴才的罪責,是以,奴才不知慎刑司給奴才定了什麼罪。”魏瓔珞道。
“你這個奸滑奴才,說話出爾反爾!”皇帝突然怒道,“先前朕以穢亂宮闈之罪問你,你不是認了嗎!”
“是啊,魏瓔珞,先前本宮也在,你可是一言不發,隻字片語都沒有為自己辯解過。”嫻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