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你起來吧。”皇帝走下坐席,親自將皇後抱起。
殿內殿外一片死寂,眾人都瞪大了眼睛,下巴險些掉在地上。
“皇上,這不可。”皇後慌張地睜大眼睛,奈何拗不過皇帝。
“皇後今日都做了不合規矩的事,朕也做一次無妨,”皇帝將皇後抱在椅子上坐好,滿目柔情地說道,“朕答應你就是了。”
“皇上。”皇後喜道。
“著令魏瓔珞,由包衣佐領,抬滿洲旗,賜婚……”皇帝看著魏瓔珞,停頓了一下,由著自己的心掙紮了一番,才緩緩繼續道,“賜婚富察傅恆。”
“奴才,謝主隆恩。”傅恆心中狂喜,一個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一顆心,終於歸了位置,手指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瓔珞——”皇後出聲喚道。
“奴才謝皇上恩典。”魏瓔珞猛然回神,也跟著叩了下去。
“這瓔珞向來伶俐得緊,難得見她也有這失魂落魄的時候,可見是歡喜得瘋了。”明玉一旁掩著嘴偷笑。
“定然……是歡喜的瘋了。”爾晴的聲音有多僵硬,笑容便有多僵硬。
“純妃娘娘——”
這一聲丫頭的驚呼,攫住了眾人的視線,只見純妃臉色蒼白,半眯著眼,軟軟地靠在侍女身上。
“這是怎麼了?”太後憂道,“可是病了?”
“回秉太後,純妃娘娘早起著了涼,可是現下身子不適,適才險些暈倒。”侍女忙答道。
“純妃,你身子不適便回宮去吧,李玉,叫張院判去給純妃診治。”皇帝吩咐道。
“臣妾失儀,還請太後、皇上恕罪。”純妃虛弱地開口。
“免了,下去吧。”皇帝揮揮手,又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傅恆和魏瓔珞,皺起眉頭,“你們也起來吧,回座位上去,別在這礙朕的眼。”
魏瓔珞站回皇後身邊的時候,還是暈乎乎的,她沒想到,傅恆真的會向太後請旨,也沒想到,皇上竟然真的會答應。
這麼想著,便鬼使神差地朝傅恆的方向望了過去,卻正正撞上傅恆那灼人的視線,那芝蘭玉樹的傅恒大人,正看著她,嘴角微微揚起,笑得如沐春風。
魏瓔珞面上一紅,忙低下頭去,心中一陣小鹿亂撞。
就這麼,變成他的妻了?
就這麼,變成他的妻了。
壽宴之後,可到壽安宮搭建好的戲臺看戲,自高貴妃故去,宮裡已經許久沒有人敢看戲,今日藉著太後的壽誕,終於又有了戲班子來唱戲,各宮妃嬪除了純妃,都來得齊全。
喝茶看戲,是宮裡難得的消遣,宮外的權貴們平日看得慣了,壽宴結束便退了,於是留下的,也都是後宮和些王公貝勒,變成了家宴。
“弘晝,我不喝了。”傅恆推開酒杯,這二十年極品雪花釀酒勁極大,他陪弘晝喝了一晚上,現下有點昏沉沉的。
“不行!你今日得了美嬌娘,夙願得償,這麼高興的事還不陪我喝幾杯,我可是很久都沒喝酒了。”弘晝不依不饒地扯著傅恆的袖子。
“我還有事,恕不奉陪。”傅恆眼看著皇後被抬著上了輦,馬上就要走了,著急地站起來。
“哎哎哎——我說你這點兒出息,人都給你了,多看一眼能怎麼著?著急啊,早點娶回去,任你搓圓任你捏扁……”弘晝醉醺醺地嘿嘿笑著。
“閉嘴。”傅恆扯過自己的袖子,再抬頭間,皇後的依仗已經走遠了。
看樣子今日是見不著瓔珞了,傅恆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不過一想到今日的賜婚,心情又好了起來。
沒關系,來日方長。
雪花釀的後勁兒的確不容小覷,太監攙扶起人事不省的弘晝時,傅恆站起來也覺得有點天旋地轉。
“弘晝怎麼了?”皇帝發現了被扶走的弘晝。
“回皇上,弘晝喝醉了。”傅恆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