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傅恆掩了魏瓔珞的口，瞪著她，“你還說。”

魏瓔珞腦中靈光一閃，雙眸霍然睜大，“難道是，那個……”

“哪個？”傅恆倒是好奇了，忍著笑意瞧魏瓔珞的小臉兒慢慢紅了起來，“哪個？”

“傅恆！你這個偽君子！”魏瓔珞突然發難。

傅恆一愣，“我怎麼了？”

“你你你你、一天天的道貌岸然，腦子裡竟然裝著這許多烏七八糟的東西！”

“咳——瓔珞，”傅恆不自然地說道，“早與你說了，我是男子，京裡如我這般大的男子，家中孩兒都該學習騎馬射箭了，我是府中不曾有女眷，但並不代表我一無所知啊。”

“你……哼。”魏瓔珞一時羞憤，又念及傅恆蹉跎未娶跟自己有關，竟然被他的這一番話堵了嘴。

“那麼，請教夫人，你是打哪知道的呢？”傅恆的眼神閃著幽幽的光。

“嘁——”魏瓔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道後宮是什麼地方，那裡什麼沒有啊，春宮圖什麼的，最不稀奇了。”

“怎麼可能，後宮宮規森嚴……”

“我沒說是各個宮裡，那裡主子娘娘循規蹈矩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說的是辛者庫，”魏瓔珞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道，“那裡是整個紫禁城最下等、最骯髒的地方，今日有命，明日不見得有，好些人只為了一餐一飯活著，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誰還在乎那些禮義廉恥，快活一日便是一日，太監宮女背地裡尋歡作是春宮圖，就連……再腌臢的東西也是有的。”

“瓔珞……”傅恆抱緊了懷中女子，卻不知該說什麼。

魏瓔珞依偎進傅恆懷中，微微一笑，“說起來好笑，那時候，辛者庫的宮女們都喜歡袁春望，因他長得俊俏，還有人背地裡來警告我，莫要趁著刷恭桶的時候接近袁春望，勾引他。我當時差點笑出聲，誰不知道我心愛的男子，是紫禁城第一英俊瀟灑的富察侍衛，有學識、有修養、又溫柔、處處待我好，袁春望當時在我眼裡，還不如一個洗刷幹淨的恭桶來得可愛。不過後來，我們倆熟識了，他處處照顧我，幫助我，倒也比恭桶可愛些。”

傅恆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尤其是在聽到魏瓔珞誇自己的時候，笑得無比溫柔，待瓔珞說完，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可我總覺得袁春望心思深沉，並非善類，你與他結交，還是小心為上。”

“是，他從來不甘屈於人下，這一點跟我有些相似。”

“不一樣，瓔珞，你是非分明，嫉惡如仇，很多事情不屑為之，可是有些人，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他們的心中沒有底線，不受是非的約束，這樣的人更容易成功，也更容易背叛。”

“袁春望不會的，他是我義兄。”

傅恆張了張嘴，本想說什麼，見魏瓔珞的模樣，便又罷了，“但願吧。”

魏瓔珞一笑，自傅恆膝上跳了下來，拉起他的手，“不說這些，外面雖沒有花蔭，但有雪景，我們去打個雪仗如何！”

“打雪仗？”傅恆一聽便頭疼，“瓔珞，這不……”

“不合規矩？”魏瓔珞想了想，垂下頭來，“唉……我單記得要在紫禁城守規矩，忘了在府裡，也是要守規矩的。”

“當然不是，”傅恆一見魏瓔珞皺巴巴的小臉兒就抵擋不住，立馬投降，“我是說，打雪仗自然要多些人才好玩。”

“真的！”魏瓔珞的眼睛亮了亮。

“自然。”傅恆笑道，“讓青蓮去喚府上現下手裡沒活的人，都出來陪少夫人打雪仗。”

☆、二十八、燈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