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瓔珞!你可惡!”明玉這才知遭了魏瓔珞的戲弄,伸手便要去掐魏瓔珞的腰。
“我不過看錯了而已,你怎麼了?害羞什麼?”魏瓔珞嬉笑著躲了。
“我不理你了!”明玉轉了身快步走開,下次見到魏瓔珞一定繞得遠遠的,一定!
為期半月的圍獵之行結束之時,林間已能看到片片黃葉,馬車的車輪轆轆軋過路面,發出聲聲悶響,魏瓔珞以肘支窗,托腮望著路上的風景。
“想什麼呢?”一匹高頭大馬徐徐策行至窗前,魏瓔珞抬頭便看到傅恆的眸子。
“在想阿湛。”魏瓔珞答道。
“……想她?”傅恆驀然一陣不自在。
“我那日對她說了違心的話,我說她沒什麼特別,其實她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子。”魏瓔珞提起阿湛來,語氣間帶著淡淡的嚮往,“同樣身為公主,可是她與我大清以聯姻為使命的公主都不同,她可以血戰沙場,可以保護族人,巾幗不讓須眉,是個讓人敬佩的公主。”
“聯姻與殺敵,都是職責,不能用來相較,我大清武將能徵善戰,無須女子披戎殺敵,難道不是好事?”傅恆不太贊同魏瓔珞的想法。
魏瓔珞知道她家夫君雖性情溫和,但論起戎馬軍政來,自有一派倨傲不群,倒不是他會看輕女子,而是骨子裡流著富察血脈,總有著自幼薰陶的護國情懷。於是也不與他爭辯,只瞧著他笑道,“夫君說得是。”
這句話頗為受用,傅恆聽罷嘴角便揚了起來,只聽魏瓔珞又道,“我從小沒離開過京城,也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何種模樣,阿湛說她殺流寇刃盜匪,草原那邊,真的有這麼亂嗎?”
“草原地域遼闊,人煙稀少,草場有些肥沃有些貧瘠,物資稀缺,得了好的草地,夠族人衣食無憂數年,所以部族之間常常因為草場大動幹戈,也只為了活命而已。準噶爾自老王故去,情勢便有些亂,達紮爾的弟弟納木紮爾虎視眈眈這個王位,早已不是一日兩日了。”傅恆耐心地為魏瓔珞解惑。
“納木紮爾就是阿湛口中的二哥嗎?”
“是,納木紮爾與阿湛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但是其人性情狠戾陰鷙,聽達紮爾說,阿湛自幼與他不是那麼親近。”
“可我倒覺得,阿湛的二哥,反倒比她這個自詡關愛她的大哥對她更好。”
“哦?何以見得?”
“一個將自己妹妹獻出來換取平安的哥哥,和一個更願意妹妹自由生活的哥哥,當然是後者更好。”
“達紮爾和納木紮爾政見不合,處事的方式自然不同。”傅恆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下去了。
魏瓔珞也不再問,有這句話便很清楚了,自古政見不合,不過是一個正一個反罷了,傅恆不說,她也懂得。
自此,這趟圍獵結束,阿湛這個人,這個名字,便不再有人提起,京中多舌八卦者,偶提起那豐神俊朗的傅恒大人時,只道大人神勇如謫仙現世,就連草原上的公主也不免給勾了魂,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傅恒大人依舊是那個磐石一般的鐵石心腸的痴情男子,除了其夫人富察魏氏,任誰也入不得眼去。
☆、六十四、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