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知對面目的，等蒂絲可笙坐下後麥克也不再等待，強壓下去的憤怒又一次湧上心頭，他面色不善地質問厄裡芬：“你說過，紀傾塵在那樣的攻擊之下必死無疑，如今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難纏還認死理，偏偏在聯盟聲望極高，她遇害這事的調查我壓了三個月都沒壓住，她還活著對你我都是個大麻煩。更別說獨孤雲還將矛盾的焦點轉移到了內鬼一事上，首長都發話了。”

然而，面對麥克的憤怒，厄裡芬卻顯得異常平靜。

“首先，將軍請搞清楚，我當初說的是大機率。紀傾塵此人的手段你我都清楚，不說保命的底牌，單那九張神級卡牌，已知資訊就只有其中五張。她真想拼盡一切未必不可能活不下來。但即使活下來，她也必然重傷，如此便可以為我們爭取足夠的時間。這成果如今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傷勢過重，她怎麼可能如今才帶走傾霜號？”

“虛無之地的異象與你無關？是她的人帶走的傾霜號？”麥克皺眉，虛無之地的異象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還猜測是自己這位“盟友”搞的，可如今看來，對方似乎並不知情。

“自然，星艦是自己開走的，倘若不是她配合又怎麼可能做到？你也說了她這些年在聯盟的聲望很高，加上那種級別的精神力，未嘗不能讓人‘替’她賣命。”

厄裡芬說著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

“不過啊，這卻正是她的弱點所在？你說，人們要是看到自己昔日裡崇拜的人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看似光明磊落幹的卻都是叛徒的活計，他們會如何想？人們樂於造神卻更樂於褻瀆神明，站得越高的人只會摔得越慘。”

對面，麥克只覺背後一陣發涼，他都不敢想如果厄裡芬說的方法成功，紀傾塵那個女人會變成怎麼一副慘樣子。這可太令人期待了。但面上，他卻要做出一副不滿的神色來，談判可是最忌諱被人拿捏心態的。

“就算紀傾塵那邊能按你說的辦。獨孤雲那邊呢？他在會上那番發言難道不是掌握了什麼，故意要引起聯盟高層的清洗，一旦洗牌，我們做的這些又要怎麼瞞住？要其他也就算了，可如今首長也明顯支援他的做法。你做的那些事要是被查出來首先自身難保。”

他自以為找到了厄裡芬的把柄，誰知聽完他說的話，厄裡芬卻笑得前仰後合。

“首長？若首長一人就能決定一切，長老院和聯盟那麼多機構又何必存在？他有權力，但也僅限於有。不然你以為那時單憑你一個剛上任的將軍就可以這麼快壓下紀傾塵死亡的調查？今天會上那些擾亂風向引導他們話題的人又是怎麼來的？

這個首長做不好換一個便是了，畢竟長老院也有不少人早就看不得那些下賤的東西玷汙人類的權力。至於獨孤雲，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罷了。他想拿紀傾塵的事做文章，可若這個做文章的人本來就是反面教材呢？到時候不用我們動手，他自會被口誅筆伐。”

“你是說……”聽完厄裡芬這番話，麥克已震驚得合不攏嘴。厄裡芬此人竟是想直接對首長下手。甚至是聯合整個長老院。

原本他以為自己對厄裡芬已經足夠高估了，卻也不承想此人的手腕真能到如此地步。他算好了一切，沒給那些跳梁小醜留任何退路。

“自然，是我們建立的聯盟，又憑什麼跟別的東西分享。你只需要按照我們當初說的合作來，我保證你很快會超過紀傾塵，成為被所有人銘記的第一統帥。而她，只會成為你光輝事跡的一塊墊腳石。”

“那便一言為定。你若還有需要幫忙的也可以一併提出來。”麥克笑了，彷彿已經看見了自己的美好未來。

厄裡芬同樣笑得暢快：“若有需要我自是不會和將軍客氣。畢竟這都是為了我們共同的目標。那麼合作愉快。蒂絲，替我送送將軍，這幾日你暫且在將軍身邊待著，方便我們聯系。”

“是，先生。”蒂絲可笙斂下眼睫，乖順地答應著。整場談判裡，她都像一隻精緻的洋娃娃，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等此刻厄裡芬下達了命令，才有所行動。

等機甲裡沒了別人，厄裡芬的臉這才冷了下來。空間傳送門開啟，他瞬息回到那片基地。

“給我調出那個地方所有的記錄，我要挨個盤查。”

剛才說的那些是為了讓麥克繼續為他賣命，厄裡芬心裡清楚星艦消失絕不在他的意料之內。按理說紀傾塵是不會想到去調動星艦的，除非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將所有記錄看完，厄裡芬差一點化身麥克二號，把房間變成廢墟。

紀傾塵不僅弄來星艦直接把一個真實世界的喪屍突突完了，還把沉默集市的核心能源消解，讓集市再也無法執行，

要知道世界副本的核心就來自沉默集市，紀傾塵把沉默集市毀了，讓接下去那些世界的世界副本怎麼進行？

可即使是如此逆天的操作，厄裡芬也並未從中發現任何疑點和人為痕跡——自己之前的懷疑是錯的。那個女人真的只是從蛛絲馬跡觸發了關鍵副本也只能說她運氣好）中推測出了部分真實。

幸好，那女人自以為發現的真象卻掩蓋了這個世界針對她的最大布局。不論如何努力，都是註定要一敗塗地，和那些螻蟻們一樣將自己的一切獻上。

只是她這一出到底是給厄裡芬造成了巨大損失——世界副本報廢了，他短時間沒法整出一個相近的篩選機制來完成另外六個世界的孵化。

按原計劃是走不通了，那就提前開始最後的狂歡吧，也省的拖久了生變，讓那女人可怕的直覺發現些端倪。

雖然這批人大多沒成長到他想要的程度，但總歸有天賦異稟者。離計劃需要的能量和人手差的也不算多。

等一切準備就緒，整個聯盟都是他的掌中之物，紀傾塵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永無翻身之日。

至於獨孤雲，一個有點手段的紈絝，靠著那位撐腰活到現在，不足為懼。

倒是那小子越來越不安分，仗著現在他沒法殺掉他，竟試圖給那女人遞橄欖枝。看來要好好給他點教訓，讓他長長記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