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洛語，留下來好嗎？你知道了今後會發生的事，留在這裡可以救下更多的人，我們可以一起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

紀傾塵：不是哥們，剛救了你就挖牆腳，不太道德吧。

但現在這情況，她還真不好插手。洛語失而複得，情緒正激動，她這會兒反駁只會激起對方逆反心理。

“林哥。”

該死的厄裡芬，這等著呢。得不到就把人永遠困住是吧。眼瞅著洛語內心已有所動搖，朝“林子逸”走過去，紀傾塵咬牙，若實在不行，暴露就暴露了吧。她如此想著，忽覺這個夢魘的能量場有了些許改變，像是有什麼人拖家帶口地闖進來了。

“呀，老林，你還活著。那趕緊逃命啊。”

格雷亞斯，這人什麼情況！夢魘外流沒聽過夢主還有意識到啊。

紀傾塵、洛語，連同對面那個“林子逸”齊齊蒙了。

控制室，厄裡芬看著不小心誤觸的螢幕……他一定是被紀傾塵氣死了。不過，按理說夢魘之間的屏障質量也不該差到一誤觸就碎啊。

“你來幹嘛的？”這頭，紀小姐精神力掃一圈，看見了另一個從其他方向破損的世界。那世界門還在，不是夢魘外流——厄裡芬那邊出bug了。或許是兩邊的夢魘原本就有相通之處，一個操作失誤就給人合在一起了。

挺好，省得她多跑一趟。

就是格雷亞斯帶來的那些……那是一群烏泱泱的喪屍？這小子的夢魘是喪屍？不對，那些東西比起喪屍要幹淨許多，更像是……人？

格雷亞斯害怕人？

這頭紀傾塵和格雷亞斯的夢魘大眼瞪小眼，那邊正主已經飛快躥到洛語跟前，抓起她的手就跑。

“你在猶豫什麼啊，林子逸那家夥如果能活下來見到你的第一句話該是‘洛語，感謝你救了我也救了大家。非常對不起我沒能幫上忙。’那家夥可是連死前忽悠人都打感情牌忽悠人的，找你辦事能磨蹭好久，非得給你說到心甘情願才好。哪會那麼直白地問你要不要留下來？這個殘次品哪門子像它了。”

“……”洛語的傷感的表情抽搐一下，格雷亞斯這話毫無疑問煞風景，可聽他這麼一掰扯，原本混亂的思維倒也冷靜下來，她本就在和紀傾塵一遍一遍的複盤中找回理智，眼下在看清了這個“林子逸”的問題所在，心中的糾結漸漸散去。

“抱歉，我早答應過你，現在就不奉陪了。”

……

“所以現在我們是一起進入我的夢魘裡了。”

洛語的夢魘消散，她卻沒有被送回現實，反而如剛才一樣和格雷亞斯以及紀傾塵一起被似人非人的一大群追著跑。

“解釋一下。”紀傾塵看向格雷亞斯面露不善。夢魘屬於人的精神範疇，除了夢主，其他人的異能會有很大限制，比夢主弱的用不出來，強的容易傷人。

所以紀小姐這進進出出十幾個夢魘，沒用過一次異能。可眼下看著格雷亞斯身後密密麻麻的東西，她有點壓不住蠢蠢欲動的心。

不得不說，這些人是有能耐在的。前有藍夢那種能靠自己走出夢魘的人，現在格雷亞斯自己夢魘沒破就溜別人夢裡來了。雖說其中有厄裡芬被氣昏了頭的誤觸成分，可若不是格雷亞斯夢魘本身的不穩定，那家夥再昏頭都沒用。

但也因此，紀傾塵沒來得及瞭解格雷亞斯到底害怕什麼，只得給格雷亞斯解釋了現在的處境，希望這位帶著自己夢魘亂竄的朋友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害怕人。”聽完紀傾塵的規則介紹，格雷亞斯糾結兩秒，認命般說道。

這個答案……雖然已經猜到，卻還是顯得有那麼點荒誕。

“為什麼？”洛語也好奇。組隊又不用查戶口，大家對彼此的事秉持著不過問只傾聽的原則，回想起來，他們倒真沒一次聽格雷亞斯提起過以前。

“因為人討厭得很。虛偽，狡詐，為了一點資源打得頭破血流。明明都是為了自己利益犧牲他人，還偏偏要裝作一副為了你好的無辜模樣。明明得到了那麼多，不愁吃、不愁穿卻還要掠奪其他人、生物的生存空間。”

紀傾塵：……她終於知道格雷亞斯這家夥的夢魘世界為啥那麼容易壞了。這人否定的可不就是厄裡芬嗎？連引誘格雷亞斯墮落的核心都站不住，又怎麼可能有好結果？人話：厄裡芬不破防誰破防？）

不過既然夢主對夢境認識清醒，且根基都是不穩固的……

“介意我用一點激進手段嗎？”紀傾塵雖然是詢問，但事實上手中能量已經再竄了，這話也就起個告知效果。

楚棘的尖刺穿透了沖過來的人群。世界飛速消散。

然而……

“格雷亞斯！你沒死！”是桑格雅的聲音。紀傾塵的表情變得越發微妙了。他們1399，還真是拖家帶口啊。

控制室，厄裡芬看著又一個亂竄的夢魘，氣得快撅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