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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地獄18）

細微的響動出現在秦二白耳中，本就是警惕的人，加上和秦一黑那多次的對壘都失敗了，秦二白的神經頓時緊繃。

然而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繩索在一瞬之間盡數斷裂。變故發生得太突然，秦二白可沒有紀傾塵那種臨場應變的實力，槍尖直逼到眼前時，他做出的所有反應都不足以解除這次威脅。

該死的，每次都是這樣。當秦二白意識到這一點時，所有情緒便只能化作一句無聲的髒話。

“怎麼，好不容易逮到的機會，不打算模仿一下？”排解完情緒的秦二白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沖著對面這個拿槍指著他的人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模仿你害人終害己嗎？”

靠這家夥，這該死的血脈和該死的瞭解，這話簡直比把他捅穿更難以接受。但頂著閃寒芒的槍尖，他也確實不敢貿然動作，過去二十幾年對人家做了那麼多缺德事，現在秦一黑想要報複回來無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秦一黑說話：“我一直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你從出生開始就對我敵意那麼大。”

自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這事兒秦一黑全盤接受，秉持著沒人十全十美的心態在武力專精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其他的他也確實可以不顧及——只要能打贏管那麼多做什麼？

所以這二十年以來也只有這一件事給他造成了強烈的困擾——他弟弟為何如此執著於弄死他。第一次被秦二白坑之前，他明明什麼都沒做。

別說秦一黑了，這事兒就連紀傾塵都挺好奇。秦二白第一次對秦一黑下手才五歲，那小皮孩的年紀，哪來那麼大仇恨？

“因為你這個家夥頂著和我九分相似的臉卻就會傻笑得沒腦子的樣子很惹人厭。”

這答案就彷彿是秦二白在心中念過百八十遍，這會兒說得無比順口。然而對於兩位聽眾——顯然太神奇了些。

秦一黑的大腦甚至有短暫的宕機，還是站旁邊的紀傾塵想到了什麼。

“一開始針對是出於不想讓這一個會和你爭奪‘養分’的家夥存在，分走屬於自己的資源——尤其是他看起來傻乎乎的。在你眼裡，這種直來直去，只會用蠻力解決問題的人存在就是浪費資源，更何況他還要分你的資源。你發現這個家夥運氣特別好，每次你作弄他最後遭殃的卻是自己，便更加不服氣想弄死他出出氣。是這樣吧？”

“對，沒錯。”秦二白回答得相當幹脆。

“但正因如此，每次又不願意下死手，畢竟他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血脈最親近的人。”

“我怎麼沒對他……”

“下死手的話就不會放瀉藥了。至於原因，大概他是你聯系這個世界的紐帶——這家夥打破了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你以那些原因討厭他，卻又覺得沒了他恐怕再沒人能被你這樣捉弄，還一直陰魂不散。所以他得活著，確保這個屬於你的世界完整。本質上，你是不希望他離開的。”

紀傾塵說完這句話，空氣詭異地沉默。對面嘴唇翕動，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弄出動靜來。一開口就是煞風景的話。

“我完全不能明白你這個心態。”秦一黑手中的長槍化作光點隱入身體。

“呵呵。”秦二白冷笑翻白眼，心想你這個靠四肢活下來的傻大粗要能明白就有鬼了。光末世爆發後，他一會兒把這人坑進喪屍堆裡，一會兒卻設計弄死前來暗殺這人的人是為什麼就足夠讓秦一黑費解了。

“但是你也確實沒對我造成什麼傷害，所以我覺得這樣並沒有什麼問題。我並不討厭這樣。”

“你不討厭，你怎麼可能……”

“因為我沒事啊。”

“可是我想要你死啊。”

“但你沒成功，還救過我不少次。”

秦二白：“……”家人們誰懂啊，這是真的紮心。

“那看到這些人的慘狀你不生氣嗎。”秦二白咬牙指向地上的那些人，做最後的掙紮。

“這些人他們又不是我，事實上我沒有受到傷害，還在你的幫助下收獲了很多，為什麼要生氣？我不討厭你，也歡迎你隨時來殺我，只希望你不要總自己坑自己。”

至此，秦二白裂開，秦一黑完勝。

好一個天然克一切啊。紀小姐看著愣在原地的秦二白，表情有一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