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月城夜梨需要一個舒適的對話環境,醫生簡直像快融化的巧克力一樣黏黏糊糊。
於是她按住棕腦袋,抓著醫生的頭發把他向後扯,“我需要你給我解釋你和上村繪裡達成了什麼交易。”
頭皮傳來針紮的痛楚,醫生從虛幻的夢境裡醒來,月城夜梨的話像是一盆冰水撲過來。
這才不是他發了瘋的夢,而是現實。
醫生唯一隱瞞月城夜梨的秘密,也是最不能夠讓她知曉的,被月城夜梨攤開來赤裸裸擺在他面前。
但月城夜梨現在就在面前,揪著他的頭發質問他。
心中的惶恐被包裹起來,外層是一種不可置信的、劫後餘生般的慶幸…還有、歡忻。
月城夜梨見他肯給抬起頭了,就把手鬆開,指間帶下幾根頭發。
醫生的頭沒隨著眼睛抬上來,眉毛壓了點眼睛,線條冷鋒的五官自然顯出些刻薄。
但他眼下太紅,塗在白皙的面板上,這就使得帶著些兇意的動作變得膽怯。
“夜梨…”現實中的醫生不敢再像剛才那樣不計後果地抱住她。
保持著低姿態,醫生甚至希望月城夜梨不要放手,就用那種能針紮的痛感來彰顯她的存在感。
好讓醫生不再患得患失。
月城夜梨腰上一輕,便幹脆蹲到醫生邊上。
只聽見醫生怔怔地看著她,這次聽清他的自語,“你沒有拋棄我……”
醫生本就沒有改變,幾年的歷練讓他包上層成年人的外殼,但面對月城夜梨,他還是那個幼時貼在她身後的小男孩。
在別人拋棄他前先放手,這也就算不上被拋棄了。
醫生做過這樣的事,而對月城夜梨他卻沒辦法如此。他以為月城夜梨是需要自己的保護的,於是佔著大家長的位置,想為她抵禦一切風霜。
但到頭來明明他才是那個離不開的。
醫生和盤托出,他的解釋回答了上村繪裡的存疑。
比如為什麼上村繪裡對她的身體資料瞭如指掌,打著一副月城小百合的形象輕聲細語。
“他們想重啟‘造神計劃’,在那場炸彈案時就盯上了你。”
醫生揉了揉眉心,他有中度近視,月城夜梨在他不戴眼鏡的眼裡看不清神情。
但覺察到她的存在,醫生方才崩潰的情緒被他迅速收拾好,又恢複其優秀的職業素養。
“而你的表現讓他們更加懷疑你的能力恢複了,起碼是在恢複中……”
而後就是被派來的上村繪裡與醫生達成了謊報月城夜梨能力恢複的協議,以換取月城夜梨的資料資料。
上村真的失去了bx200002的能力,完全沒有被實驗的價值了嗎,那看似無用的新能力也沒那麼簡單。
醫生作為與她統一批列的實驗能力者,都會被她的情緒催化所影響到。
而上村又是如何獲得這種能力的,掌握著兩種能力的她,身體能夠承受得住它們的波動嗎。
月城夜梨在與他失聯後出現了多年都沒出現過一次的失調症,醫生心急如焚地把她抱上檢查床。
研究所為每一位有著編號的實驗體植入了獨特的控制器,巧妙避開他們能力所需的器官。
醫生先是無名指,他的流程慢,在福利院覆滅前只失去了這一根手指。
而嬰兒時期就在福利院的月城夜梨則不同,她早已病入膏肓。
眼睛需要看見數字,大腦需要思考其意,於是手臂與雙腿甚至於脊椎都成了桎梏。
病發時類似於運動失調症,會帶來行走困難乃至失去控制四肢的能力。
第一次病發是在負責人的監護下測試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