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野萬次郎的笑總讓花垣武道錯覺回到過去,但他心中很明確這不可能。
面前這個未來的ikey的笑容總是旋踵即逝,像是花垣武道的專屬錯覺。
他現在莫名其妙有些慶幸身邊還有個月城夜梨,好證明他沒有陷入某種幻影中。
於是花垣武道看向月城夜梨,果不其然,女人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只一刻不停地注視著ikey。
“我恐怕沒有這個時間了。”佐野萬次郎緩慢地曲指,看著他們相交的手,“面對你,它似乎更加焦急地想要奪取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是因為覺察到月城夜梨本身對它的壓制嗎,所以才像只被侵犯領地的獸類,迫不及待地宣誓主權、爭奪圈佔…?
“別誤會,我說的話並不是為了撇清我在梵天所做的任何事。”
佐野萬次郎能夠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雖然他的記憶時常混亂,碎片化地飄在腦海中。
時常會忘記當下在做的事,或是突然某刻被植入一段記憶,佐野萬次郎甚至分不清那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還是他的假想。
但同伴的鮮血是滾燙的,落在掌心與臉頰,死灰色的臉…這些都是他做的,佐野萬次郎無可否認。
只是遇見了月城夜梨以後,他才從淌著數以萬計浮冰的海面中露出鼻息,見到一鏡透徹的淺藍色天空。
但即便如此,腳踝的桎梏仍無法脫離,他終究要被拖回深淵。
多年前察覺到詛咒般“黑色沖動”的存在時,佐野萬次郎對自己的命運就已然明瞭。
“不!ikey。”花垣武道卻抓住他的另一隻手,與用十二年前別無二致的眼睛看著他,擲地有聲,“這不是你的錯!我會救你的!”
不管是怎麼樣的未來,只要他找到直人,就可以再次回到過去,改寫歷史。
月城夜梨好像猜到了一點花垣武道的異常緣由,自幼在研究所長大的她見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認知不像尋常人那般侷限。
“觸發你能力的媒介是橘,還是松野?”
…
……
他們與首領的對話只存在三人間,其他幹部只知道在審判了花垣武道以後,月城夜梨成功成為代替稀咲鐵太的臨時幹部。
花垣武道被處死,從稀咲鐵太和半間修二出事後就再沒出現的松野千冬自然烙上叛徒的鐵印,頭像被選上通緝令誓死追殺。
和月城夜梨不相熟的幹部只聽過夜鶯神乎其神的傳聞,但在決定臨時幹部的事過去一週後,他們也認可了月城夜梨,甚至於更希望狡猾的稀咲鐵太死在監獄裡。
只要月城夜梨乖乖打理好稀咲鐵太的爛攤子,他們當然不會出手。
要再進一步說的話,月城夜梨這樣的新人也翻不出什麼風浪,還是個沒有護主犬的瘦弱女人。
想到陰險的笑面虎稀咲鐵太變成了出身文書部門的女人,幹部們連睡眠都好了些。
唯一需要忌憚的,也許就是夜鶯當初和特攻隊的聯系。
夜鶯,似乎和灰谷大人交情不淺。
通知下布後,員工食堂的眾人都偷偷看著月城夜梨,發現灰谷蘭朝月城夜梨走去,瞭然點頭。
他們想得果然不錯。
而比灰谷蘭更快到達的,卻是王的忠犬,一頭粉發披散的三途春千夜。
他敲了敲月城夜梨餐盤邊的桌子,簡捷道:“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