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打在兩人身上,霍訣低頭看到女子自青衣袖口下探出的手,指節白膩似雪,是一雙極其漂亮的手。
他已經不記得夢裡那雙手是什麼模樣了,卻還記得它環繞頸項時的觸感。
虞令儀顰眉叫了他兩回,他才豁然回過神來,接過了那捲薄紙。
霍訣展開紙頁,見到薄紙上玉佩樣式的確和昨日自叢陽手中所見分毫不差,抬眼卻喉頭一動問出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
“陸夫人身上用的……是什麼香?”
虞令儀薄紗遮掩後的面容微變,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將走過來的晝羽和叢陽也是驚掉了下巴,轉頭對視了一眼。
世子這話問的也太唐突了,即便對面是個閨閣在室的小姐聽了這話也會啐他孟浪,更遑論是個羅敷有夫的婦人?
從霜聽不見兩人說什麼,卻一直注意著這頭的動靜,眼見虞令儀後退就忙一瘸一拐地下了馬車,護到虞令儀身前。
她心下驚怒,質問道:“你要對我家夫人做什麼?”
霍訣忍不住低咳了聲,也自覺那一問不妥。
他輕聲解釋:“陸夫人莫要誤會,霍某昨日見了這玉佩過後夜間便幻夢不止,所以猜測是和夫人身上的香有關,這才有此一問。”
虞令儀薄紗後的臉色微緩,一雙美眸卻還有些驚疑不定,輕聲道:“只是尋常花香罷了,是妾身隨意合的,應和鎮撫的夢無甚關係。”
她少時就會制香,所用香料香粉也都是自己調的,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和她說她身上的香有古怪。
誰知這霍訣說的是不是真的?
虞令儀不想再浪費時間,抬眼輕聲道:“不知霍鎮撫究竟有沒有見過妾身這枚玉佩?”
霍訣一怔,而後側頭吩咐道:“叢陽,將那枚玉佩還給陸夫人。”
他冷靜下來又恢復了往日疏離模樣,聲音也似冰雪山巔一抹涼涼沉沉的風,叫人不敢接近。
興許真的只是個誤會,是他近日太累了吧。
“哎,陸夫人您的玉佩在這裡。”叢陽笑眯眯地將東西遞到從霜手上,而後便十分自覺地後退兩步。
虞令儀找到了母親的遺物心頭鬆緩口氣,語調也盈著笑意地對霍訣屈了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