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有些鐵漢什麼都不怕,死亡更不懼,但卻最怕別人在他面前折磨他的家人,他的朋友。
而夏長天最在乎的,也並不是他自己的生命將仇人最在乎的東西毀滅,然後毀滅他的生命,才是真的毀滅。
君莫邪從打算報複,就打定了這個主意害死了我的兄弟,想痛痛快快一死了之?想得太美了吧否則,混沌火的漂移速度固然很慢,卻也不至於能慢到這等地步。
死未必多可怕,唯有等待死亡之前的煎熬,才是真正最大的折磨而好像夏長天一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幹兄弟眼見著死亡逼近,期盼著自己的拯救,自己卻偏偏無能為力,這一切更就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引起的……
夏長天,才是最最痛苦、倍受煎熬的人。
而君莫邪,就是要讓他淋漓盡致的品嘗這種至大痛苦。
聽著慘叫聲不似人聲的響起,夏長天心如刀割,心如火焚,雙目盡赤突然瘋狂的反撲,面對君莫邪的犀利回應全然不再閃避,悽厲的吼道:“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乃是我一力主使君莫邪,你有什麼手段嗎,大可都沖著我來不要折磨我的兄弟不要再繼續了”
“你很痛苦嗎?夏長天,這一切可都是因為你啊”君莫邪殘酷的運劍如風,九幽寒刃噗噗噗噗的連續出擊,夏長天的身上,突然間紅霧繚繞,下一刻,無數道細細的鮮血噴泉,從他身上各個部位,激射而出“就算此事是因為我而起,但我的那些個兄弟盡都是無辜的”夏長天渾身鮮血,突然狠狠的看著君莫邪,凜然道:“君莫邪只要你肯放了他們我便放棄抵抗,任你處置”
“哈哈哈哈……”君莫邪哈哈大笑:“若是在交戰之前,你肯這麼說,我或者會因佩服你的敢作敢當,顧念兄弟之情,是一條漢子,只誅殺你一人完了此事但此刻,你還要說這句話,卻只會讓我看你不起你不是到現在還以為,你還有討價還價的籌碼嗎?難道你不任我處置,我就處置不了你嗎?”
夏長天聞言,終於徹底的瘋狂了起來。這一刻,他僅剩的自尊,也被對方無情的拋離踐踏“君莫邪,既然你如此的咄咄逼人,那就跟我一起上路吧就算我和我的兄弟會死,我也要拉你墊背去死吧”
他的渾身氣息一凝,整個空間,似乎都在這一刻凝固然後,天地之間突然間狂暴起來無數的天地元氣,在這一刻,瘋狂的從四面八方天上地下貫注進他的身體。
這裡剛剛大戰過後,無數的高手自曝,這一片的天地靈氣本就是處於失衡的狂暴狀態之中。一般高手在這裡調息都要小心謹慎,唯恐這些雜亂的氣息入體,讓自己內息紊亂。
但夏長天此刻竟然是不顧一切的鯨吞海吸不管是有用的還是有害的靈氣,一股腦兒全部吸納進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經脈。
從這一刻開始,一切已經不可挽回。
古寒眼見如斯變故,瞬時已經瞭然之後可能出現的狀況,大驚失色之餘,即時大喝一聲:“眾人速退”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三大聖地方面的所有人同時急速飛撤,轉眼就已經退出去數百丈的距離,人人盡是一臉的沉重。
而天罰方面眾人,雖然擔心君莫邪,卻也在梅雪煙的嚴令之下,迅速閃躲到了數百丈之外,人人盡都是死死地盯著場中一切變化,眼中是無盡快意之餘,卻還多了些須擔心,對方始終是聖君層次的絕頂高手,若是一意死拼,施展出同歸於盡乃至自爆之類的手段,就算君莫邪實力驚人,輕功超妙,卻也未必就可能全身而退。
惟有梅雪煙卻是絲毫也不擔心君莫邪的安危。君莫邪有鴻鈞塔傍身,就算這個世界爆炸了,他也能安然無恙。天罰諸王熊開山等人見梅雪煙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自然也猜想到了自己這位神通廣大的姐夫肯定有自保的妙招,也就盡都放心下來了。
場中,夏長天獰笑著,眼神死死的盯著君莫邪,身上的玄功氣息,卻在全無間斷的持續提升著突破了聖君三極,然後逐漸推進到聖君三極巔峰,竟然持續不斷地往上突破……
到了四級聖尊巔峰,才終於停止。
天空中的風,在這樣的強力的吸納之下,也似乎停止了吹動。
夏長天身上之前被君莫邪刺破的無數處傷痕,此刻竟然詭異萬分地停止了流血,那具瘦削的身體,竟然慢慢的、慢慢的膨脹起來。
成為一個圓球形狀在空中飄浮。
“夏二哥不要啊”另一邊的季博文在炎黃之血幾盡全無章法、卻有妙到毫顛的極速攻擊之下,本就已在手忙腳亂,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
炎黃之血連戰輪回都能作到完全牽制,對付一個只得二級聖君的季博文,自然是更加的不在話下不過季博文始終是聖君強者,形式雖劣,卻始終招架得住,他要戰勝炎黃之血固然絕無可能,但炎黃之血真個要作掉他,卻也屬難能,雙方陷入了一種並不勻勢的僵持局面。
但此刻夏長天因為局面已經無可挽回,意欲豁盡一拼,要拉君莫邪墊背,聲勢可謂浩大至極,季博文如何感應不到,他普一看到這種情況,即時便睚眥欲裂地大吼起來更不顧自身安危的強行沖擊,希望可以沖破炎黃之血的攔截,阻止夏長天施展極端手段。
可惜無論他如何的著急,怎樣的強力沖擊,卻始終也沖不過炎黃之血的攔截,他如是再三的多次嘗試,盡都被炎黃之血極盡巧妙的一一化解,反而逼得他步步後退。
再過數息,夏長天的氣息終於慢慢地即將攀升至頂點,此刻的他已經徹底瘋狂,已經不顧世事一切。耳邊此起彼伏的兄弟慘叫聲,早已讓他喪失了一切理智此刻大坑之中傳出來的慘烈叫聲已經越來越少,越來越顯微弱……但每一聲慘叫,每一聲呻吟,即便音量再如何的小,再如何的低微,卻都等同是在夏長天的的心上血淋淋的劃了一刀又一刀。
夏長天如今已經徹底不想偷生人世了。
如此恥辱,如此大仇,若是無能洗雪,還有臉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