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也應該,畢竟宇文曄派人去湯泉宮是私下的行為,若牽扯出這件事來,只怕又要被人議論親王私下勾結朝臣,反倒橫生枝節;況且他派人過去是為了告訴裴行遠梁又楹的身世,若把梁又楹是梁士德的女兒這個事實也說出來,恐怕還要再起風波。
從現在的局面來看,王崗寨五當家這個身份,就是她最好的身份了。
有一些真相,最好永遠被掩埋。
聽到這話,宇文淵沉默了一下,而人群中立刻響起了一個人的冷笑:“裴行遠,這不過是你們倆的一面之詞。”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慢慢從蘇長鯨背後走出來的虞定興。
他也感覺到剛剛蘇長鯨出面,開口,都有些冒進,所以這個時候抬手攔下了女婿,自己冷冷說道:“若是你們兩人一開始就勾結謀害皇上,這話還能作數嗎?”
見他開口,大殿上的眾人又都謹慎的屏住了呼吸。
誰都知道,自從龍門渡一戰,吳山郡公瞎了一隻眼後,幾乎就跟秦王陣營的人水火不容,現在抓住了裴行遠的罪過,而且可能是牽連九族的死罪,他自然不能讓對方輕易的逃過。
況且,他這話也不無道理。
如果兩個人真的暗中勾結行刺皇上,那這話自然不能作為證詞的。
面對他,裴行遠沒有立刻開口應對。
而虞定興慢慢的走到他面前,那隻僅剩一隻的眼睛裡盈滿了兇狠猙獰,目光鋒利得好像恨不得從他們這群人身上都剮下一層皮來。
他道:“除非,你有其他的證人。”
裴行遠眨了眨眼睛,突然一笑,道:“郡公啊,密會,一男一女,足夠了。”
“……”
“再多一個人,就不像話了。”
“……”
“你看,我像那樣荒唐的人嗎?”
沈無崢立刻偏過頭去。
裴行遠雖然說自己不荒唐,可這話卻荒唐得要命,大殿上的人立刻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甚至有幾個老學究氣白了臉,連連跺腳低聲咒罵:“混賬!簡直是混賬!”
終於,一直穩坐泰山的宇文淵也用力的一拍龍椅:“裴行遠!”
這一聲震喝,如龍吟虎嘯,在大殿上震響開來。
所有人都被震得心神一悸,紛紛驚恐不已的低下頭去,而裴行遠也立刻跪拜在地,道:“請皇上恕微臣妄言。”
“……”
“可是,微臣此言,句句屬實。”
“……”
“剛剛閆大人問詢的時候也說了,已經證實在飛霜殿與微臣相會的人是梁又楹,而飛霜殿離芙蓉池雖不遠,卻也非咫尺之距,若真是我跟她合謀行刺皇上,事情不成,我們怎麼不跑,反倒還要回飛霜殿等著被衛兵抓?”
“……”
“這豈不是自相矛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