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棲元見人離開了,才走到吳醫生旁邊,道:“他只是需要,有人耐心地去靠近他。”
不是不會交朋友,是需要給他時間。
他只是給予反饋的時間……比別人慢。
吳醫生笑了笑:“別說,你還挺替他思考的。”
“說這件事來我還想問下你,你以前當過集結營的資料觀測員吧?”吳醫生接手周隨的病例後一直在調查嗜睡症的病因,“他剛昏迷那會,我們還找集結營官方調過他的觀測資料,觀測資料裡沒有什麼異樣,只是在他最後關卡顯示出他體內激素等等資料出現異常。”
季棲元稍稍回神,認真問道:“觀測資料有異樣?”
“沒有,就是問一下,你們當觀測員的時候有沒有觀測過這個選手的情緒問題啊之類的?”
吳醫生說道:“他出事那會觀測資料就到我這來了,裡面關於他的觀測資料有些部分很詳細,有些部分又很模糊。後來我問了才知道,選手的觀測員經常換的,資料記錄不是同一個人,不過該記錄的東西都記錄了。”
“我想著你當過觀測員,這些記錄資料你可能看得比我清楚,我們醫生就只會看些專業上的問題,有些細節我可能把控得不細致。”吳醫生道:“正好你現在也對他的事上心,休假有空的話,幫師兄過過?回頭請你吃飯。”
“吃飯就不用了。”
季棲元道:“資料可以給我,我這兩天分析完給你。”
吳醫生聞言就轉頭去調資料檔案了,“周隨的集結營資料是兩個觀測員記錄的,前後詳略不一樣,記錄方式也有點差異,你需要做的分析可能多一點……”
季棲元忽然道:“我知道,因為他的前半部分資料是我觀測的。”
“哦,你觀測的——”
吳醫生驀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說道:“你觀測的???”
他頓然看向那細致到變態的前半部分資料,當時他還在想怎麼前後兩部分的詳略差距這麼大,原來前部分這麼細致的資料全都是季棲元記錄的,讀書時期他就知道這人有多麼吹毛求疵,現在回頭來看這部分資料,這特麼不就是他這種風格的記錄方式嗎?
這好事啊,季棲元觀測的資料,沒有比他更瞭解一個人了。
吳醫生滿臉恍惚:“你有這層關系你不早說!”
那他這段時間頭禿掉頭發看資料是為了什麼!早說季棲元觀測的,他直接讓季棲元給他出報告了!
“你沒問,而且他暫時還不知道。”
季棲元苦笑道:“如果不是意外在這裡看到他的資料,我也沒想到會是他。”
如果不是周隨意外住進他的寢室,兩人現在還是網友的關系。
他也不會經由與他的日常相處,知道他越來越多的事情。
吳醫生容光煥發,天知道他這段時間因為研究病因的事頭禿了多少頭發,周隨的情況確實是穩定了,但是病因一直是個未解之謎。如果能分析出病因,或許可以對症下藥了絕後患,他說道:“正好,我給你所裡打報告,你休假直接結束過來幫我吧!”
季棲元認真地把資料收起來放進資料板資料夾裡,聞言說道:“資料包告我會給你出,分析還得師兄你來,我會給你聯系研究所的人,我同事也是腦域領域的,他能幫忙。團隊這邊也有,可以全方面地給你提供資料支援。”
吳醫生:“?”
我放著你不用,我跑去找你同事?
“如果是其他病患,我可以幫你。”
季棲元看著滿頭霧水的吳醫生,解釋道:“他不行,關心則亂,我個人原因可能會影響判斷標準。”
關心不是人之常情嗎?
等等?吳醫生突然回想起來這段時間季棲元對周隨過度上心的舉動,研究所一大堆專案都推了,明明前段時間還來他這調資料回去研究,結果突然間休假,一休就是大半年,期間還有不少一研所的研究員來他這打聽情況,問他季棲元是不是突然轉性不當工作狂了??
吳醫生打住了季棲元解釋的話,越想越不對勁:“你放著你的大平層不去住,回學校擠著那四十幾平的寢室,別跟我說你懷念母校,這說辭我可不會上當。還跟周隨住在一起,你大學室友被你那臭脾氣整得差點連夜搬寢室,你就說吧,給自己的資料善後也不是這種善後的方式,你還有什麼目的?”
吳醫生打算喝口水壓壓驚,資訊量太多了他現在有點反應不過來,聽到旁邊猝不及防冒出來的一句話——
季棲元忽然道:“在追人。”
吳醫生話說一半瞪大眼睛,喝的水一口噴了出來,“追人???”
水噴濺出去的速度極快,季棲元側身迴避,水已經濺出去一米遠。
門口的周隨剛走進來,就被吳醫生噴出來的水差點噴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