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聽聞紹恩侯府與朱寧伯府要結親,紹恩候說是府中的二小姐……”
薛盈嚇了一跳,不是薛淑,而是她呀!可是薛元躬一定不敢說是要把她打發去朱寧伯府,自然只能把薛淑推出來!薛盈忽然覺得心內好不暢快,她一向心善,卻在這事上竟覺得這是薛淑與薛元躬的因果報應。
“陛下……”
“朕還賜給你這妹妹一套嫁妝。”
“什麼嫁妝?”
“一副上好的鐵鐮斧鋤。”
“陛下?”薛盈愕然。
盛俞笑:“周朝各行各業偏頗巨大,更別提收支平衡,朕已下旨讓朱寧伯府的大公子婚後去常州開荒耕地,你府中那二妹出嫁後自然得一同跟去,怎麼少得了一副好鋤。”
朱寧伯府,婚事,常州,薛淑。還有此刻燈下,盛俞深邃的眼眸裡那份睿智瞭然。
薛盈心底裡因為報仇而滋生的舒坦一閃即逝,她不明白,這一切是盛俞誤打誤撞,還是他早就知道她才是原本要嫁去朱寧伯府的人?
盛俞起身,正朝她走來。
薛盈忽然惶恐地跪了下去:“臣妾有罪。”
盛俞停下腳步:“何罪。”
“臣妾……臣妾原本才是要嫁去朱寧伯府的人。”
一陣安靜,盛俞抬手示意殿內的宮人迴避。他伸手拉起薛盈。
她太嬌弱,在惴惴不安裡沒有站穩,跌在了他的懷裡。
盛俞低頭望著這雙小鹿亂撞的眼睛:“朕知道。”
薛盈啞然:“那陛下,是在幫我嗎?”
“當然。誰人讓你不如意,朕就讓誰付出代價。”
薛盈僵在盛俞懷中,她的雙眼怔怔落在這雙含笑的眼眸裡。直到此刻,她更加徹底地明白,這個皇帝,真的是笑面虎,真的可以含笑殺人。也真的,太可怕。她心底除了感激,竟想到了若有朝一日她做得不好,會不會也這般被皇帝給輕而易舉地處置掉。
想到此,薛盈竟真的脫口而出:“若有一日,臣妾沒有侍奉好君王,會不會被陛下懲罰?”
薛盈問完便惶恐地要跪。
她的手再次被盛俞握緊,他望著她,好久道:“朕一生都不會罰你。”
薛盈跌進這雙專注的眼眸裡。
盛俞輕撫上薛盈的面頰,他笑:“月色正濃,朕又正好過來,你在此時準備這滿殿的花香,是特意誘君?”
“不是……”
“朕不信。”
薛盈還想再說出口的解釋統統被盛俞吞進了腹中。他的吻鋪天蓋地落下,這一次似乎沒再給她餘地,滾燙的手掌落在她腰際,一路吻去了床榻。
薛盈不知是自己還是盛俞絆倒了腳下的矮凳,白湘聽到聲響忙入殿來請示,盛俞聽著腳步聲,停下險些令她窒息的吻沉聲訓斥“退下”。
殿門闔上,薛盈直接被壓在了榻上。繡鞋落地,腳上一涼,她驚慌地想要避,可卻抵不過身上這份沉重。她在慌張裡脫口道:“陛下,非禮勿視!”
盛俞低低一笑:“非禮勿視?”
薛盈憋紅臉:“臣妾的足,不好看,不敢……汙了陛下的眼。”周朝女子皆以三寸金蓮為美,足部常年纏裹,腳趾會變形,穿鞋卻十分好看。可溫氏心疼兒女,從小就不讓薛盈纏足,她的足雖也秀氣,卻怕逆了這習俗,惹怒皇帝不悅。
盛俞的手掌未停歇,只道:“朕獨愛你不纏足,獨喜歡你腳板心的痣。”
身體霎時僵硬得不能動彈,腳心的痣?皇帝怎麼知道她腳心有痣?她還未說她自小都沒纏足,皇帝怎麼也知道?她惶恐,心跳迅猛,周身被滾燙烙住,今夜似乎再也躲不過了。
盛俞確實在今夜裡沒想再放過薛盈。
他等了她許多日,可今日裡白湘將朔陽宮的一切告訴給他時,他便知曉再等下去不是保護薛盈,而是將她推入火坑。身下的人想反抗,可是卻無力地僵在他這份天威裡。唇邊與鼻端皆是美人柔骨香,他從來沒想去用許太後刻意安排在他寢宮的侍寢宮女,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薛盈呼吸急促,裸.露的雙肩泛著顫抖。盛俞望著散亂在枕上的一頭青絲,她呼吸裡一張一合的紅唇,和美人眼角的梨花帶雨,再也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