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柔骨媚,身體裡的溫香軟玉,還有耳朵裡聽到的那一聲聲喊。他越想身體越燥,最後被出列的一臣子打斷。
“治粟內史今日未朝,便是因府中三房夫人相爭吵鬧,而害得他急火攻心,病得不能來朝了。陛下,臣以為我周朝婚姻制度待重整。”
“愛卿說說,如何重整。”
“雖如今我朝是一妻多妾,但哪個同僚沒有三.五房正夫人。臣以為,女子間爭妒既尋常又難責令她們做出改變,與其讓丈夫訓責,不如讓她們平起平坐,改制為多妻制,這也是宗正院的提議。”
宗正許捷出列道:“回陛下,臣亦以為然。這些年長京與各郡州處理最多的案子便是家事。各官員卻難斷這些家務事,因而枉費了許多人資物資。若改制一夫多妻,理當會更加和諧。”
盛俞問:“還有誰也有這個提議?”
大司徒衛修茂出列道:“陛下,臣附議。並且臣還有要務欲稟。”
衛修茂已是三朝重臣,說道:“陛下臨朝的這些時日,臣等無一不是折服於陛下開明天威之下,陛下正值青年,今日為天下考慮婚姻制度,也應顧及後宮,廣納妃嬪。陛下香火興盛,天下才安,亦才不負列宗先恩。”
盛俞勾起笑,他未回答,只問:“治粟內史不在,太倉可在?大司農可在?”
衛修茂不明所以,忙回:“稟陛下,他們的官職尚未有資歷入乾坤殿聽朝,皆在殿外十八梯跪朝呢。”
“把人叫進來。”
須臾,兩名官員入殿,盛俞問:“你二人回答朕,我周朝農耕稅比都是何情形?”
“回陛下,這些年各州各郡綾羅與脂粉興盛,農耕賦稅不足一提。”
盛俞問:“胭脂幾兩銀,一鬥米多少文?”
殿中的兩位大臣一愣,回道:“女子之物胭脂最廉有兩錢一匣,一鬥米,一鬥米……在長京要三萬錢。”
龍椅上的天子斂了笑,沉聲斥問:“通寶年間,長京鬧饑荒一鬥米也不過兩萬錢。現在外夷東朝不敢來犯,長京繁華,是周朝盛世,你們卻告訴朕胭脂兩錢,一鬥米三萬錢。難道那些普通老百姓天天吃胭脂度日麼?”
方才提議者已恍然明白天子生怒,忙惶恐跪地。衛修茂思索道:“陛下,通寶年間是兩百年前了,如今我周朝國泰民安,紅妝興盛才是一國繁華的向徵……”
“衛尉廷尉出列,告訴朕和眾位愛卿,你們院今年為我周朝打了多少兵器。”
兩名被點名的大臣面紅耳赤:“回陛下,五載內,兵器房存有刀、劍、槍、弓二萬餘件。不是臣等褻職,而是銅鐵收集不易啊……”
盛俞笑出聲:“眾位卿家聽到了,若有一日東朝來犯,你們的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皆會去沖鋒陷陣麼。若是去,朕便改這婚姻制度,讓你們如列祖列宗那般坐擁後院美眷。”
滿朝文武鴉雀無聲。
盛俞起身,冠冕十二旒玉串清脆碰響:“都回去好好想想,東朝質子歸國後,東朝興兵馬,獎從軍。我周朝什麼時候也能這般,你們再給朕提這婚姻制度。”
盛俞拂袖離開大殿。
他今日並沒有公佈他要以身作則,實踐他理想的一夫一妻制。他才剛剛握著這周朝的皇權,也並不想將矛盾引到薛盈身上。其實這件事他沒想在今日就早早提上日程,他肯發怒是因為昨日許太後的所為。
經過昨夜後,他斷定他這母後一定會為他擴充後宮,而他必須要這般先發制人,阻止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