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媛琢磨一會，給那個朋友打去電話。

這天晚上沈姝容刷劇刷得挺晚，準備睡覺時，已經是十一點半。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氣，在床上打個滾，抱著被子準備睡覺，就聽見手機響起來。

又是那個來電未可知的電話。

這種電話沈姝容以前接到過幾次，都是鬧鬼的電話，大半夜專門來嚇人。她本來不想接，但想起上次那個被捂住嘴說“學習”的聲音，心裡好奇，忍不住拿起手機接下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很久，才傳過來一道期期艾艾的聲音：“沈，沈老師？”

這個聲音沈姝容最近經常聽到，居然是周文。

“周文？”她問道：“怎麼了？”

周文聽到沈姝容聲音後，狠狠鬆下一口氣，差點哭出聲來，委屈巴巴地說：“沈老師，救命啊！”

“怎麼，發生了什麼事？”沈姝容從床上坐起來，心裡一緊，問道。

周文摸了把眼淚，說道：“沈老師，你是不是能看見鬼？”

“你……”

沈姝容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聽見周文抽抽噎噎說：“沈老師，有個鬼纏著我，天天要我學習，沈老師，救命啊，我已經三天沒睡好覺，我快不行了！我要窒息了！”

纏著人……學習的鬼？

這是什麼騷操作？

沈姝容震驚地聽著電話那頭的周文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

“沈老師，我那天不是跟你說，我看見有個人把韓丹丹的手機偷走嗎？”周文義憤填膺地說道：“就是那個鬼！它原本是要纏著韓丹丹的，誰知道纏上我來，天天把我壓在書桌前學習，晚上不做好三張數學試卷就不讓我睡覺！老師你說，哪有這樣的鬼！”

聞言，沈姝容不禁陷入沉思。

她確實沒見過如此畫風清奇的鬼。

周文滿肚子怨氣還沒說完，繼續跟沈姝容控訴纏著他的那個惡鬼：“沈老師，不僅是這樣，它還威脅我，說要是我這次月考不考到班級前二十，就把我內褲掛在班級門上！沈老師，我受不了它了，你救救我！我成績差招誰惹誰了我！”

周文越說越委屈，說到最後就差嚎啕大哭。

而電話這頭的沈姝容，她快笑出了聲。

“沒事，沒事，別怕。”沈姝容深吸一口氣，扼制住自己內心翻湧的笑意，安慰周文：“你是怎麼知道老師能看見鬼的？”

“是它說的。”周文吐著鼻涕泡說道：“昨天晚上它壓著我做題的時候，被沈老師看見，它就恐嚇我，讓我快點跑，不然就扒我褲子。我今天冒著中暑的危險在外面曬了一天的太陽，好不容易把它曬暈，才有機會打電話給你的，沈老師。”周文抽噎幾聲，看起來是真被折磨得不行，滿懷期待地問：“沈老師，你能幫我嗎？”

沈姝容樂歸樂，還是要處理纏著周文的惡鬼的，不然周文被纏得久了，體質自然會受到影響，容易生病，就安慰周文道：“別怕，明天老師就幫你把那隻鬼趕走。”

“謝謝老師！”周文喜極而泣，就差燒柱香拜一拜沈姝容：“那，那明天我去找你，沈老師，你要等我哦，你一定要等我哦！”

“好。”沈姝容笑著應下來。

第二天課間操時，周文拎著褲子小心翼翼摸來辦公室，見辦公室裡只有沈姝容一個，才小跑著進屋，哭著奔到沈姝容面前。

“沈老師！”周文彷彿看到了救星：“快，沈老師，它知道我來找你，它要扒我褲子！”

沈姝容忍著笑，把事先摺好的折紙遞給周文：“拿著放在貼身口袋裡，三天之後，這只鬼就會自己離開。”

周文接過折紙，哭喪著臉：“還要三天啊？”

沈姝容點頭：“其實有更快的辦法，不過用完之後會大病一場，後天不是要月考了嗎？你要選這個嗎？”

周文想了很久，一咬牙，說：“三天就三天！為了期中考試！”

沈姝容笑道：“那期中考加油。”

周文眼眶裡含著熱淚，渾身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蕭瑟，狠狠點下頭：“我會的！”說完，轉身提著褲子，大踏步走出辦公室。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沈姝容看見他背上閃過一道虛影，那是在陽光下不能現行的鬼，正趴在周文背上，拽著他的褲腰帶，轉頭看向沈姝容。

看個頭，竟然是個小孩子。

周文走之後，去做課間操的學生陸陸續續回到教室裡。樂童也跟著走回來，她今天早上連續兩堂課，沒來得及回來跟沈姝容說話，解放之後，立刻奔回辦公室，逮住沈姝容問：“聽說，昨天晚上有個男人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