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走?”
“我是為了讓你有時間休息。”
“在一起還不到半天就趕我走?”
“不是啊,”吳明微無語了,把湯匙放進湯盅裡,撈起來一口湯加一塊雞肉,他說,“昨天晚上……你不是也累麼?”
張羽動著牙齒啃骨頭,暫時說不了話,等吐完骨頭了,這才說:“你一點都不黏我。”
“我不會黏人,”吳明微被聲討到有點失落,但還是平心靜氣,說,“我又不是小姑娘,也不是十八歲的小男生。”
說完,低頭喝了一口湯,問:“我都特意休假從北京飛過來找你了,這也不算黏你嗎?”
壞了,目睹了吳明微不強勢霸道的那一面,張羽忽然就慌得不行,他放下了筷子,著急解釋:“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要生氣。”
吳明微繼續喝著湯,什麼也不說。
心裡卻在想,果然是這樣,人類統一的惡劣特性——關系一變近必吵架。
吳明微吃好了,去了酒店露臺上透氣,這頓事後早午飯也草草收場。當吳明微再回房間,張羽已經在收拾東西了。
其實他來的時候什麼行李都沒帶,所以只是把酒店裡的東西歸位,再將不要的放進垃圾桶。
他穿得闆闆正正,收拾好了房間,坐在沙發上開始翻手機,說要聯系個回嘉興的順風車。
“你不許再生氣了,”他站起來,走過來抱吳明微,說,“我錯了,以後不會再說那種話了,你對我這麼好,你也這麼好。”
“張羽。”
“嗯,在,你說。”
“我不生氣了,真的,”吳明微用臉頰靠著張羽的肩膀,說,“剛才出去,看見了幾個來旅遊的大學生,想起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我那時候在讀醫學院,去哈佛大學交換半年,我那時候總在想以後一定要找個學醫的靈魂伴侶,一起讀書,一起做醫生。”
“這樣啊。”張羽說。
“對,但後來讀碩讀博,又進醫院工作,再到現在,一個看對眼的都沒遇到過。”
“那挺遺憾的。”
“不遺憾,我想的是幸好沒找學醫的,不然兩個人在一起多辛苦啊。”
“你語氣還是有點遺憾。”
“沒。”
“絕對有,我聽出來了,”吃醋是有點,張羽抱著吳明微,開始咬著嘴角琢磨,然後,佯裝為難地提議,“要不我回去複讀一年試著考考吧,但我從小就學習不好,應該挺難考上的。”
“不行,不準學醫。”
是許多醫學生的條件反射,無限熱愛專業的吳明微也不例外,他揉了揉張羽的後腦勺,說:“好了,松開吧,不抱了,我收拾收拾東西。”
張羽不鬆手,趴在他肩膀上哼唧,說:“車快到了,我馬上要走了。”
“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上班了,”吳明微說,“聽話你先放開我。”
僵持幾秒鐘,張羽終於鬆了手,臉色不太好,視線圍著吳明微轉,看他真的在收拾行李了,只能在沙發上找個地方坐下,說:“我再坐幾分鐘,車到了會給我打電話。”
吳明微問:“你在哪兒找的車?”
“嘉興人的群裡,一個專門搭車的群。”
“真厲害,”吳明微是真的佩服了,誇他,“嘉興人的群你都混進去了。”
“這有啥?進個群而已,”張羽趴在沙發扶手上看著吳明微忙前忙後,說,“都被嘉興人睡了,群還不能進?”
吳明微低頭戴著手錶呢,回身瞥了他一眼,笑,說:“張羽,我現在好幸福。”
“我也是。”
吳明微問:“還要親嗎?你都要走了。”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