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瀟文軟磨硬泡,巧舌如簧,疲憊的吳明微說不過他。
“行吧行吧,你們來吧,來公司找我,我晚上睡這兒了。”
“好嘞。”
賀瀟文兩口子就很適合當朋友,開朗、熱烈、自來熟,還大方。他們花了一個多小時從杭州過來,在十點鐘之前站在了吳明微的辦公室門口。
“吳老闆生日快樂!”
小略一進來就給吳明微戴生日帽,褲袋裡的手機播放著某連鎖火鍋店著名慶生音樂;賀瀟文捧著已經拆了包裝的蛋糕,挪步過來,讓他許願吹蠟燭。
吳明微看著他倆,覺得這兩口子一定是瘋了。
“也不用這麼有情緒價值吧?我又不是你倆兒子。”
“你願意的話可以是,”賀瀟文怎麼會放過這種遞到嘴邊的佔便宜機會,他催促著,“快許願,快點兒。”
“其實我不愛過生日。”
吳明微說的是實話,在他的概念裡,只有十幾歲的孩子會覺得許願這種事很有趣。
而且他居然快三十四歲了。
“1”“”模模糊糊不確定,但“34”感覺已經嚴重奔四了。
“許願。”
小略把他的手握在一起。
他想了想,在心裡說:媽,多來我夢裡幾次吧,我很想你。
回想前些日子,總像是悲傷過了頭,吳明微時常體會不到悲傷的感覺,覺得自己的心情很好,可每次在夢裡見到她,他的心都像刀割一樣疼痛。他往往夢見小時候的場景:世紀初的一個夏季,一家人去上海,媽媽摟著上小學的他,和東方明珠拍了合照。
蛋糕上的蠟燭燃去了小半,小略察覺到吳明微的沉痛,輕輕拍上他的胳膊,說:“吹蠟燭吧。”
他睜開眼睛,低下頭把蠟燭吹滅,對夫妻倆說:“走吧去樓下,我請你們吃飯。”
賀瀟文放下了蛋糕,扯著小略要走:“不了,我們這就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吃點吧,不過這個點附近只有海底撈了。”
“行,那就吃點,咱們陪明微坐坐,”小略拽了一下賀瀟文的衣襟,說,“是吧?也好久沒見了。”
“……行。”
本來“不被歡迎”的小兩口就這麼被留下了,三個人去隔壁商場的頂樓吃火鍋,隨便聊了一些有的沒的。
吳明微講了和張羽分手的前因後果。
“很有個性啊小夥子,”賀瀟文說,“連我們吳總都敢甩了,這噴不了,這是真男人。”
“人家本來就不一般,”小略抿著嘴笑,說,“普通小男生遇上明微這樣子的,肯定是要這要那,人傢什麼都不要,人品好得很。”
“你懂什麼,”賀瀟文偏偏要開別人介意的玩笑,“人家這是放長線釣大魚。”
吳明微白他一眼,說:“看來你比我還懂他。”
“那不敢,我開玩笑呢,”賀瀟文往鍋裡下了一盤肉,問,“你還要繼續考察啊?那打算考察到什麼時候?”
“我有空的時候吧,我得找個理由吧,不然他以後不得拿捏我?”
小略“吼吼”地笑出了聲,說,:“不怕不怕,目前來看還是他被你狠狠拿捏。”
“才不是,他可知道怎麼讓我難過了,”吳明微晚上吃過了魚湯和菜飯,所以基本沒動筷子,他喝了一口溫水,說,“他就是個壞蛋。”
“我靠,我要吐了,”賀瀟文誇張地捂了張紙巾在嘴上,抱怨,“這種夫妻私房話就不必要跟我們說了吧?”
吳明微:“這就不行了?還有更勁爆的要不要聽?”
賀瀟文連忙搖頭。
其實相比賀瀟文,小略才是個合格的傾訴物件,她沖著吳明微笑,表示想聽想聽,吳明微往她碗裡夾菜,囑咐:“不說了,你快吃,再不吃被你老公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