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酒話音才一落,登時便有人衝向了大廳邊緣的另兩間門;她只是抱著胳膊,看了42號一眼,慢悠悠地跟在了最後。
42號也走了過來,面色如同岩石一般凝肅。
“沒有!”
當先衝入第二間房的,是44號和47號二人,才進去沒多一會兒,44號那對於男性來說略尖的聲音便順著甬道傳了出來:“這裡雖然也是一樣的土室構造,但這兒也是空的,什麼都沒有啊!”
林三酒一愣。
“第三間也是空的!”另一邊也有人高聲應和道。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投回在了林三酒身上;不遠處,42號輕輕地“嗤”了一聲。
“49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47號皺著眉頭冷冷地問道:“剛才說得頭頭是道……”
奇怪了,按照季山青的分析,另外兩間土室裡明明應該有水珠才對——
林三酒萬萬沒料到禮包的猜測居然落空了,一時間不由有些愣神;她趕忙幾步走到那兩間門前,正在飛速地思考著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的時候,忽然一抬眼,看見45號正從第三間門裡走了出來,在她身後跟著的,正好是46號和48號。
真是的——林三酒在心裡嘆了口氣。即使不用【意識力擬態】,她此刻也明白了。
“45號,”她揚聲叫了一句,“第三間土室裡也沒有水珠嗎?”
“沒有,”45號很不滿似的答道:“我說你啊——”
“你是親眼看見沒有的,還是聽他們兩人說土室是空的?”林三酒打斷了她。
45號一怔,在她結結巴巴回應的同時,臉色已經逐漸變了:“是、是46號告訴我,土室裡是空的……我看見48號也剛好從裡頭出來,那就沒必要再往裡走了呀……”
“第二間裡也真是空的呀!”44號頓時叫了一句,“你不相信我們?”
“不,我想第二間的確是空的不假……只不過嘛……”林三酒自嘲般地笑了一聲。抬步便朝第三間門走去。
儘管她什麼也沒說,但從她剛才朝眾人望去的那一眼,已經足夠說明她的意思了;她才一動,當即便有人跟上了。45號也急急忙忙地一轉身——
“你們這群人啊……還真的有點煩。”
42號涼涼的聲音,一下子止住了眾人的腳步。
45號根本沒意識到42號是幾時無聲無息地繞到自己身後的;這一回頭,頓時驚得她連退兩步,連聲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有意思——
在眾人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裡,林三酒的心裡划過去了一個念頭。
明明剛才還是一副沉穩嚴肅、十分可靠的中年大哥模樣。可是此刻正蹲在門口的42號看起來,卻不知道哪裡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就這一點點的細微改變,竟然已經叫他看起來判若兩人——仔細一看,連他到底是不是一箇中年人都說不好了。
當他眯著眼睛、抓了抓臉頰的時候,甚至有人不確定地問了一聲“那是42嗎?”。
42號聞言從鼻子裡噴了一下氣,臉上的表情如果實在要形容的話,就像是一個大人終於不再耐煩繼續在家看孩子了似的,毫無興致地挑起了半邊嘴角。
老實說,如果不是衣著沒有變的話,恐怕連林三酒自己也不敢肯定這是同一個人了。
“真了不起。”她冷冷地看著42號,輕聲讚歎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巧妙的偽裝。只是換一個神態而已,你看起來就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了。”
“啪啪”兩聲清脆的掌聲,從42號的手掌裡傳了出來。
“還是你識貨,”他眯著眼睛笑道:“沒想到我這點連個角色都拿不到的演技,在世界末日以後反而派上了用場……”
“真的是你乾的?第三間土室裡有水珠?”人群中登時響起了一個高高的男音,正是44號:“你還不快讓開!”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又有人轉向46號和48號質問道:“你們兩個又為什麼要撒謊?”
“還有,第二間土室確實是空的,這又是怎麼回事——”
眾人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很快聲浪便在大廳裡迴盪成了嘈雜不清的一團;林三酒用力一擺手。見眾人漸漸靜了下來以後,這才呼了口氣。
“只有42號一個人,是完不成這件事的。”她的目光從面前沉默著的三個人身上掃了過去,在46號光澤順滑的頭髮上特意多停留了幾秒。“……我想。他們兩個根本就不是情侶,應該是跟42號一起來這兒的吧?”
48號原本就一直緊繃著的神色,在聽見這句話時終於像弦似的斷了——看起來他似乎剛想要說什麼,卻立刻被46號一把抓住了胳膊;在制止了他以後,46號轉頭冷冷地看向了林三酒。
在對峙起來的兩群人之間,突然詭異地靜了靜;最後還是45號詫異的聲音打破了沉默:“49號。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大家不是說,第二間土室裡是空的嗎?”林三酒好像根本沒在意自己把後背亮給了42號等人,若無其事地轉身對眾人解釋道:“那是因為,第二間土室裡的水珠早就已經被48號給搬出來了,此刻正在咱們眼前的地上擺著呢。我原本以為第二間土室裡會放著第一間土室裡的水珠,但卻忘了42號是有容納道具的。”
“什麼?你怎麼知道這是第二間土室的水珠?”43號顯然糊塗了,想了一會兒才問道:”我看不出來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