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為何,這位二弟子沒有大弟子那麼出名。
何又訕打量所謂山四人的時候,對面的玉雨霜與林夙同樣在看他們。
“和二師兄打起來的就是他?”林夙檢查完弦月後,放下他的胳膊,偏頭同玉雨霜說話,“天穹派的首席弟子?”
他輕嗤一聲:“看起來不過如此。”
“慎言。”玉雨霜也不滿對方一上來就動手打人的行為,但出門在外,不能連基本的面子都不給。
天穹派幾人理虧在先,主動走過來同他們說話。
弦月被林夙摁著吞下去幾顆丹藥,正被苦得齜牙咧嘴,餘光瞥見有人靠近,回頭,對上的是何又訕那張帶著笑意的臉。
他警惕起來:“這位道友……”
“在下天穹派何又訕,”何又訕抱拳行禮,“是我們的錯,方才對道友出手,首席他……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首席木著張臉道歉:“抱歉。”
他看著弦月,抿了下唇,開口解釋:“方才是我沒有弄清實情,在下以為……你是和這些村民一夥的。”畢竟一進院就看見個男人撅著屁股對著屋子偷看,是個人都會誤會。
“啊?哦,你是說剛才砍我那一下?”弦月不甚在意地揮手,“不礙事,你也不知情,再說,我也砍回來了,我們扯平。我是所謂山二弟子弦月,道友叫什麼名字?”
聽見“弦月”二字時,南衍眼底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暗色,隨即正色道:“天穹派,南衍。”
誤會解開,相處起來就順利多了。
土坑裡的男屍肌肉已經開始萎縮,唯獨一張臉還是紅潤的,身上密密麻麻貼滿了林夙的符篆,紅的硃砂黃的符紙,配著福祖那青青紫紫的屍身,看著有幾分恐怖。
儲物袋鼓囊囊的,封存著福祖的半個魂魄。
弦月用劍挑起系帶,手裡掂了掂,儲物袋輕飄飄的,沒什麼重量。
“有什麼發現麼?”他半跪在土坑邊,伸手捏了一把撒落的濕泥。
泥巴濕濕的,散發出陣陣刺鼻的屍臭味。
林夙抽出一張新符,貼在福祖的墓碑上。
“這人的魂魄不全,缺的那一半,是偷了其他人的拼起來。看樣子是有人想招魂,可惜學藝不精,沒招來整個魂魄,反叫他詐屍過來,夜夜去劉嬸子家討要。”
“難怪,”弦月起身,將儲物袋遞給慕容翎,“屋子裡那個紙人行為那麼怪異。”
柏修善好奇地看過來:“什麼紙人?”
“劉嬸子家房裡的。”
柏修善回頭:“首席,你見到了嗎?”
“你們首席當然沒見到。”
林夙掀起眼皮,不鹹不淡嘲諷了一句:“一上來就打的人,哪裡會注意這些。”
這幾乎是指著南衍的鼻子在罵他,然而後者並未像想象中那樣生氣,對林夙的嘲諷彷彿沒聽見,只是對柏修善說:“從院子出來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的確有個紙人。”
林子裡就剩下他們四人。
玉雨霜和慕容翎帶著裝了福祖半邊魂魄的儲物袋先回了村子,何又訕跟著一起。
“用紙人招魂……虧這些人想得出來。”林夙低聲罵了一句,正想找弦月,一回頭只看見一個蹲在地上的身影。
“二師兄。”
“怎麼了?”
“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