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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結伴一）

劉嬸子一看見她就慌了神，張嘴要罵，一開口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安靜多了。”弦月抬起的手放下，繼而看向馮小昭，“馮姑娘，請講吧。”

馮小昭點了下頭，捏著袖子，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半個月前，劉嬸子帶著人來了我家，阿爹說他們是來求親的，給了阿爹三兩銀子，一頭驢，我便成了她家的媳婦。”

馮小昭含著淚，恨恨瞪了一眼地上的村長和劉嬸子二人：“我不願嫁，他們就強行將我擄走，逼著我穿嫁衣，與他們的兒子拜堂成親。”

劉嬸子家的福祖三個月前外出不慎落水，撈出來後就成了個傻子，對外稱是失足，卻有知道真相的人，說是福祖調戲姑娘不成，反被那姑娘推下了水。

福祖回來後整日流著口水又哭又笑的，他娘試了許多辦法仍不見好轉，情急之下居然聽了路過一個道士沖喜的說法，要給福祖娶媳婦。

道士說福祖落水受到驚嚇，魂魄不穩不能再待在原來的身體裡，要給他紮紙人移魂，並交給劉嬸子符紙和燈籠，囑咐她掛在屋簷下，七七四十九天後方可取下。

馮小昭就是被買來沖喜的。

道士學藝不精，魂招了一半，福祖撐不住，兩眼一翻就死了。

劉嬸子擔心事情敗露，匆忙將兒子的屍體下葬，沒想到被弦月撞見。

“她說謊！”

說話的是前日幫著劉嬸子抓馮小昭的婦人：“她明明是自願嫁到俺們村的！”

她這麼一說，其他村民紛紛跟著附和。

“對，她是自願的！”

“誰不知道咱們村有錢，她們家就是看上了劉嬸兒的那幾塊地，女兒嫁過來了又反悔，沒有這樣的事。”

“對，沒有這樣的事！”

聽著這些村民的話，馮小昭白著臉，身體搖晃幾下，被慕容翎及時接住。

看著院裡這群義憤填膺的村民，弦月突然笑出了聲。

他聲線清亮，笑起來也是好聽的，只是那眼底沒有半分笑意。

村民們罵，他就笑，一直到想見的那人出現在院門後，他才停下，冷著臉，凡間再度出鞘，劍氣劈開院中一棵梨樹。

轟！

院裡終於徹底安靜。

“你說，馮小昭是自願的？”他走到剛才叫得最起勁的那個村民跟前，眼底墨色翻湧，“那其他那麼多姑娘也是自願的麼？”

地上的村長聞言一怔，下一刻一隻手搭上了肩，強硬地拽著他站起來。

村長踉蹌幾步，惶恐回頭，對上的是南衍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瞪大了眼睛：“你，你是——”

“村長，”南衍打斷他的話，“兔子肉多少錢一斤？”

身後，何又訕和柏修善護著一群年輕姑娘，跨進了院門。

玉雨霜抬眸，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幾步，將師弟師妹連同馮小昭一起，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