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付譽已退出賬號,微斂著眉目沉思。
前幾天他將電腦帶去公司,匯入了新地皮的開發方案,要的就是張士耀偷狗的時候順帶把他電腦裡的資料複製了,想陰得對方連條褲衩子都不剩,可他剛才查閱過,沒有任何資料有傳輸痕跡,說明張士耀除了偷狗外沒有沒動別的腦子。
付譽淡淡嘲諷:“來都來了,居然不做點別的,智商不在一個層次也是傷腦筋。”
邱子傑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但絕對不是好事。
這個付家的老二,渾身都散發著狡猾狐貍的光芒。
盯著鍵盤想事兒的付譽突然皺了下眉,邱子傑順著他的視線去看,淺色系的外接鍵盤裡卡著幾根狗毛,一瞬間頭皮發緊,他嗷嗚嗷嗚撲到桌上,不得不用嘴去啃咬鍵盤,表明狗毛就是這麼蹭上去的。
“你要是把鍵盤啃壞了,我把你吊起來打,”付譽眯眼威脅。
“放心,我有分寸,我自己也要用,”邱子傑說。
付譽揚起手。
邱子傑跑得飛快,但他沒去樓下,而是藏進主臥室的落地窗簾後,窗簾前擺放著單人沙發能做遮擋,在付譽發現馬桶裡的皮鞋後,愣是翻遍樓下都沒找到他。
邱子傑在窗簾後一覺到天亮。
早上付譽出門,他接著練技術。
一天時間悄然而過。
傍晚時分,一名留著邋遢鬍子的男人腋下夾著一隻牛皮紙袋推門進了與他格格不入的高檔餐廳。
他來到“天”字號包間。
正在裡頭的付湛翹著二郎腿,雙臂環胸,懶洋洋打著哈欠,見來人,掀了下眼皮道:“怎麼這麼慢,我可等了你半個小時。”
男人笑笑:“抱歉了四少,路上堵車。”
付湛道:“說正事。”
男人豎起大拇指:“真是多虧您二哥傳出的謠言,也虧您料事如神猜到他會去醫院。”
“會說話嗎?什麼叫我二哥傳出謠言,你看見我二哥傳謠了?”付湛放下手,拿起筷子夾起面前盤子裡的筍片,語氣裡是不滿。
“胡說,是我胡說,”男人立馬會意,心裡明白就行,不用說出來。
前幾天博遠集團在城西的建築工地上傳出城南校區坍塌的事要推到現在的工人頭上,工人急了,一傳十十傳百,連帶其他工地的人都有耳聞,拿這件事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推到現任的工人們頭上必然不可能,但校區背後的建築商是不是博遠集團,在傳言中就顯得微妙了。
一旦坐實,順著博遠集團這條線就能揪出曾經的施工隊,包括每個貪汙的人員。
因此,那位包工頭坐不住了。
得知張士先在醫院,立馬上門去質問,明明說好的會滴水不漏,怎麼就傳出這樣的謠言了?
男人拆開牛皮紙袋,拿出裡面的照片:“這些都是我在醫院拍的,剛洗出來,呂福,46歲,住在老城區那邊的陽光小區,離過一次婚後一直打著光棍,這人跟泥鰍似的,剛出醫院就發現我在盯他,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還愛賭錢,欠債不少,八成是躲債躲出經驗來了,”男人又從紙袋裡拿出一份資料。
“資料可以網上發給我,還需要我過來拿紙質?”付湛吃著菜。
男人笑起來,端起手邊的湯喝了口道:“我想偶爾吃頓好的,幹活兒前打打牙祭,四少不介意吧?”
“行,”付湛輕笑了聲,放下筷子將資料都收起來,“既然他露出了尾巴,就盡快揪出來,這頓飯你隨便點,賬單記我的,我先走了。”
“啊?您不吃啦?”
“我要去接我家的小毛團。”
付湛一擺手,出了包間。